他急得眼眶都红了?,可是蹲太久,一站起来?便头晕目眩,等他回过神来?时,祝青辞已经走远,而旁边的?贵族子?弟们则尴尬地看着他,像是犹豫地想要上前搀扶。
丁宴看见祝青辞离开,整个人仿佛要在铁锅热油上煎熬,心中猛地滚起一股火气,他忽然想起方才听?见的?话?,转身面对他们,声音沉了?下?来?,“刚刚是谁,想要邀请他去明天的?秋游的??”
众人面面相觑,而方才还试图调戏祝青辞的?贵族子?弟冷汗淋漓,他面色苍白?,眼神游离,丁宴扫了?一眼,便在他身上定住了?,瞳孔鹰隼般一缩,钩子?似地定在那人身上,笃定道:“你干的?。”
“不是,我……”
那名?弟子?往后退了?一步,慌张地摇手,“对不起丁哥,我不知道他是你的?人,我,我错了?……啊!”
话?未说完,他胸口便被丁宴猛地踹了?一脚,丁宴揪着他的?衣领,“你也配?滚!”
他平时看向祝青辞时,一双眼睛弯弯的?,灵动万分,眼下?面对这人,却翻滚着冷冰冰的?森冷。
贵族子?弟连滚带爬地跑了?,丁宴怒气冲冲地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胸口的?憋闷感更加强烈,方才祝青辞看他的?眼神他简直这辈子?难以忘却。
omega表情淡漠、冰冷,瞳孔依然是漂亮的?,可是从前望着他,分明会如冰雪消融,春水乍破,温温柔柔的?,恨不得让人溺死在其中。
可方才看他的?一眼,明明轻飘飘地,却好似千年寒冰,尖锐地往丁宴心头上钻,更别说祝青辞对他一副避之不及的?态度,甚至连碰都不愿意让他碰,仿佛他是什?么腌臜之物。
丁宴心凉了?半截,有些焦虑地咬了?咬指甲,忽然想起明天的?秋游。
秋游……
他眸光闪烁了?一下?。
*
次日。
加德王立学院每年秋游时,都是学生们最雀跃的?时候。
他们要去露营的?地方是学院大约一百公里的?一座神山,这座山年龄颇为古老,里面还有一座废弃的?圣母大教堂。
传闻在上个世纪,这边战乱纷飞,当地人就?修建了?这座教堂来?安抚人心。
学校面前聚集了?不少豪车以及大巴,贵族子?弟们穿着精致,像一只只优雅的?小天鹅,各自欢笑地上了?车。
特优生们没有贵族子?弟的?豪横,因此?只能按照班级一起坐大巴出行。
角落里的?一辆大巴上,甘瑶正悄悄地数着座位。
她内心有些紧张,又有些雀跃,不知道等会她去邀请祝青辞和她坐一起时,祝青辞会不会拒绝。
她正掰着指头,认真地数数,而另一边,孟氏双胞胎罕见地没有坐在一起,反而特意分开坐。
他们心中都打着各自的?算盘,纷纷想要等祝青辞一上来?,就?抢着让他坐在自己身边来?,然后各种软磨硬泡,求祝青辞不要冷落他们。
他们一想到祝青辞上次看他们的目光,疏离而客气,心里就?一股怄气,委屈又难受,尤其是孟飞鹄,明明是个大男孩,回到家里甚至因为祝青辞的拒绝,一边偷偷抹眼泪一边吃被祝青辞拒绝的饼干,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孟边水自然也不像他那么幼稚,可也难过了?一整晚都没有睡着,第二天顶着一对硕大的熊猫眼上课。
他们三翘首以盼,拒绝了一个又一个邀请他们同坐的同班同学,人群络绎不绝,他们伸长了?脖子?,紧张又耐心地等待转角处出现熟悉的?身影,简直望眼欲穿。
然而,等了?很久,都不见祝青辞。好不容易,终于,又一个人走了?上来?。
这人脚步不急不缓,孟飞鹄猛地站起来?,脸上下?意识地扬起一个笑容,以为是祝青辞,猛地挥手。
可他一看见来?人,眼睛瞬间睁大,脸上浮现出震惊和不可思议的?神情,兴奋挥舞的?手凝固在半空。
过了?好一会,祝青辞才踩着集合的?时间到来?。
他昨晚吹了?会夜风,此?时脑子?又昏昏沉沉上了?,早上吃了?点药,便耽误了?一点,好在没有迟到。
他上车时,就?听?见一个男生都嘟嘟囔囔的?声音。
车内莫名?地安静,按理来?说,每逢秋游,学生们都应该要疯玩,车上必然要聊得热火朝天。
可眼下?,车内安静得落针可闻,只有男生喋喋不休的?声音:
“这就?是你们平民坐的?大巴?挤死了?,椅子?也硬得要命。”
男生似乎很惊奇,一双长腿都伸到车上的?走道中,露出一双穿着登山靴的?小腿,衬得他小腿线条笔直流畅,隐约可见绷紧的?小腿肌肉。
“天呐,这是什?么?脚踏板?啧,好难用,鸡肋的?设计,你们平时就?坐这个上学的??”
“啧,这个窗户也好脏,没有人打理吗?”
周围的?学生噤若寒蝉,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