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清自己的心情如何,也看不懂对方何种情绪。
只是突然,有种想要叹息的冲动。
出去的时候,天已经将将擦黑。路灯尚未亮起,整个世界灰蒙蒙一片。
安雁清带着小助理朝左,钟楚朝右。彼此相看两厌,连告别的意思都没有,没开口多呛一句,让对方难受一回,都算得上是仁慈。
钟楚对热腾腾的结婚证不感兴趣,更没有想看的意愿。恰巧路边有个垃圾桶,她心不在焉,正要顺手将小红本扔进去,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另一边,安雁清重新戴好帽子口罩,小助理去开车过来。
她的衣服还没换,顶着这么件扎眼的衣服,路人的眼神盯得她不住皱眉。
她站在民政局门口不远处,自然瞧清了钟楚的动作。手中的小红本突然有些滚烫,红色封皮与背后的指痕一样刺眼,后背火辣辣的痛猛然翻腾上来,她的指节攥得有点紧。
她看了一瞬,将小红本塞进口袋。
再一抬头,钟楚不知何时走了回来。
她的脸色很差,明显不甘不愿,却还是说,“安雁清,我们已经结婚了,是合法妻妻。”
后背和手腕的痛意同时加剧,灼热痛意带起的烈火从皮肤表面一直烧到心口。安雁清动了动嘴唇,声音听不出情绪:“所以?”
她的面容被口罩遮掩,只露出一双钟楚熟悉的清冷眸子。
钟楚看不出她的情绪,也不在意她的想法,随意晃了下手中的小红本,理直气壮道:“所以今夜我要跟你一起回家!”
路灯逐渐亮了起来,暖光遥遥投射在安雁清身上。
她被光晃了下眼睛,将帽檐压低,没再看钟楚的脸。
“怎么,被钟爷爷赶出家门了?”
她的语气不冷不热,但安雁清就是有这样的能力,将每一句落入钟楚耳中的话,都说成挑衅的味道。
“那又如何?”钟楚唇角微弯,捏着刚才差点扔掉的小红本,如同捏住钳制安雁清的尚方宝剑。张牙舞爪的红就是她的武器,利刃架上安雁清喉咙。
这效果确实奏效,至少此刻安雁清的视线被红色攫住,几乎凝固在那片薄薄的本子上面。
领带被她扯下后,再没系上。衬衫顶端的扣子同样解开,敞开的领口露出大片耀眼的白,她仍觉喉间发紧。
钟楚手腕漫不经心摇晃,随着她的动作,刀刃倏忽远去,又蓦然靠近。
安雁清感觉有点透不过气,手指忍不住搭上领口,解开第二颗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