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煦挑了挑眉:“赫连修齐。”
宓安站在景煦身后悄悄掐了他一把,小声警告他:“你又挡我前面。”
赫连修齐显然不想看他们打情骂俏,目光幽深地看向宓安,嘴角僵硬地笑道:“青疏,好久不见。”
上次北夷相见,赫连修齐也对宓安说好久不见,没等宓安疑惑,景煦也重复了一次那日的话:“青疏也是你叫的?”
“我说过了,我认识青疏时,你还在娘胎里。”赫连修齐缓缓走近,景煦眯起眼睛,正要动手,却感觉到身后的人紧紧抓住了他的手。
宓安死死盯着赫连修齐腰间的配饰,那是一块红玛瑙雕成的荷花,线条粗糙生硬,可以看出雕刻者技艺生疏,落刀不稳。
那是他初学雕刻时雕成的第一个物件,是他送给祝澜的拜师礼。
“青疏,不认识我了吗?”
血红的玛瑙落在墨绿的衣袍上,十分俗气,扎得景煦眼睛生疼:“好丑。”
赫连修齐听了,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托起了那个挂饰:“昭王殿下,这可是青疏亲手雕的。”
景煦嗤笑一声,显然不信:“阿宓闭着眼都比这雕得好。”
宓安垂下眼睛,轻声道:“是我初学时雕成的第一个,送给我师父了。”
景煦盯住了赫连修齐手里的莲花,来不及对眼前人就是宓安的师父这件事作出反应,先飞身冲挂饰攻了过去:“我的了。”
赫连修齐侧身避开,提剑迎了上去。景煦没带武器,宓安抽出腰间的软剑扔向他,抬手的同时数十根银针一起飞出,直直射向赫连修齐。
剑花抖出幻影,赫连修齐笑了声,语带嘲讽:“青疏,你的武功和暗器都是为师教的,这点功力可伤不了我。”
比之北夷战场那日,赫连修齐的功力竟是精进了十倍不止,宓安不语,和景煦一前一后攻向赫连修齐,软剑不似寻常长剑,景煦惯用的剑招与软剑不相适,用起来有些吃力,况且顾及到若赫连修齐身死,宓安体内的蛊虫会立刻消融让蛊毒蔓延,二人不得不收了几分力,是以赫连修齐以一敌二游刃有余,一剑挡开所有暗器,另一只手徒手接住了景煦的剑。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拉开了距离,宓安的银针像落花一般越发密不透风,赫连修齐惊讶下还有些欣慰:“青疏真的青出于蓝。”
“收起你这恶心的语气。”宓安抬手放出更多暗器,与景煦前后夹击,其中一根针擦过赫连修齐的脸颊,带出一串血珠。
宓安突然道:“赫连修齐,你是姑师人吧?”
本不擅长的软剑现在在景煦手里也逐渐顺手起来,赫连修齐专心应对景煦毫无间隙的剑招,无心应答,宓安继续道:“费尽心思想利用我我害死景煦,没想到瞻前不顾后,直接被昭王殿下灭了国,真是可悲。”
赫连修齐冷冷扫了两人一眼,长剑一横挡开景煦,肩膀却被飞镖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他看向宓安,后者两指夹着飞镖歪了歪头,笑道:“确实比银针好用呢。”
原来方才宓安接近他的时候,顺手从他腰上摸了两枚飞镖,赫连修齐冷笑道:“我可没教过你偷鸡摸狗的功夫。”
景煦嗤笑一声:“我教的。”
两人一齐攻向赫连修齐的面门,逼得他连连后退,本来处于下风的赫连修齐看出两人的不敢杀他,反手一掌拍开景煦,长剑向着宓安刺去。
剑已经到了眼前,宓安却突然心口一痛,身形停滞,刹那间,景煦拉过宓安的胳膊将他甩了就去,下一刻,漆黑的长剑穿胸而过。
宓安被景煦甩出很远,尘土飞扬,一瞬间满目只剩血色,他睁大眼睛看着踉跄的人,想喊一声景煦,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景煦的身子只是摇晃了一下,抬手将剑拔了出来,缓缓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就这点本事?”
宓安听到他的声音,稍稍放下心来,见景煦提剑继续向赫连修齐攻去,宓安也将飞镖射了出去,赫连修齐不屑道:“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