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明天想出去,还?得求他、讨好他。
“什?么?那?外面这会天都快黑了——”
“所以,我很快得回去了。”
蓝嘉畏惧易允,但在眼下?这种进退维谷的境地,又不得不继续跟他纠缠。
只要她在他身边,他就不会伤害她的家人,哪怕这样的代价是失去自由和被他肆意操控。可是,今天见了剧团的小伙伴,听见他们说的那?些话,蓝嘉发现压在身上的大山越来越重了,她像早早弯了腰的老人,佝偻着病弱的身体,心里的憋闷挤掉胸前里的空气,让她呼吸艰涩。
蓝嘉坐在车内,车窗降下?,夜里燥热的风灌进来,打在脸上黏糊糊,不知是皮肤渗出的薄汗,还?是眼里掉下?的泪花,她只知道一摸,手上全是水。
司机载着她,一路保镖随行,再次将她送进那?座牢笼。
与此同时,庄园的地下?室。
宽敞且灯光明亮的房间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遍地血污的地板脏兮兮,剁掉的手指、拔掉的舌头、以及刚刚砍掉的宾周,大咧咧丢在那?。
宾周荣被折磨得不成人样,浑身是血,蜷缩在地上,眼睛看?不见了,张嘴是脱落的牙齿和空荡荡的黑红口腔,咿咿呀呀发出凄厉的哭嚎。
“这么激动干什?么?”
在宾周荣的正前方站着一个肩宽腿长的男人,高?大的阴影笼罩,逼仄得骇人,易允指尖夹着烟,单手揣进裤兜,姿态慵懒随性?,他抽了一口,吐着烟圈笑道。
“一点职业操守都没有,坎叔请你,你还?真去?那?我给?你的封口费又算什?么?”
他踢飞脚边滑腻恐怖的舌头,“算真的封口费吗?”
两个小时前,易允还?在码头验货,新到?这批经过出口国海关的抽检,倒是过关了,只不过运来的途中遇到?点事,损耗近百分之三十,这肯定不行,但对?方是老油条,拉锯还?没结束呢,结果消息传来,说坎叔派人请宾周荣去曼德勒。
宾周荣这人,查东西确实有一手,能为他所用,保不齐扭头又成了别?人手里的枪。
易允暂时不知道坎叔想做什?么,但秉承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宗旨,再怎么着也不能留活口了。
这时楼梯口走下?来一个雇佣兵,“允哥,夫人回来了。”
易允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晚上七点十八分,还?行,知道自己回家。
他碾灭烟蒂,扫了眼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处理干净。”
蓝嘉拎着篮子里的点心从车上下?来,候在别?墅外的女?佣一路随行。
“易生回来了吗?”她状似无意地问。
女?佣们也没见到?易允,纷纷摇头。
蓝嘉放心了,到?卧室门口时说:“不用跟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