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乖立时像被他的反应烫了一下。
他心想这人穿得这么好,怎么会吃不饱,立马缩回手。
陆离却抓住了他的手腕,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多谢!”
说着就轻轻撕下一块馒头放入口内,同时迅速将灵力探入他周身经脉。果然在心俞穴感应到了神魔骨的印记,怪道方才初见就觉出他根骨不凡。
随即若无其事松开了手。
怀乖见他貌似吃得挺开心,也跟着笑起来,他一边吃剩下的馒头,一边起身向前走,“公子客气了,看你不是这里的人,你叫什么?来找人吗?”
陆离这时也起身,左手背在身后,以灵力向九重天发出了密信。
同时脚步也跟上了怀乖,道,“噢,我叫陆离,来找一个远方亲戚。你呢小家伙,几岁了?叫什么?”
“我不是小家伙,我都6岁了,我叫怀乖。啊!”怀乖停下脚步,转过身严肃地说,谁知脸却撞到了陆离的身上,还撞出了鼻血。
眼看陆离衣服上被自己弄得又是血迹又是灰尘。怀乖想起之前不小心摔倒把一个有钱人家的小孩衣服弄脏了,被打了个半死。
恐惧至极的他哭也哭不出来,顾不上自己流鼻血,赶紧伸手去给陆离擦衣服,却越擦越脏。
陆离见他鼻血都流到衣领,衣服破破烂烂,透出浑身瘦骨嶙峋与伤痕累累,还诚惶诚恐地给他擦衣服,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想到他马上要被九重天抓走,也许对他而言,摆脱这种生活也算是种解脱吧。陆离蹲下身,抬手欲给他止血。
怀乖却以为对方忍无可忍要打他,立马蹲下抱住头,声音带着哭腔,“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陆离心中莫名涌上一丝酸涩,他扶起他的身子,道,
“别怕,怀乖,别乱动,让我先看看你的伤。”
怀乖被迫抬起头,战战兢兢感受着陆离用他干净的袖子轻轻擦去自己脸上的血污。
泪眼朦胧中好像看见陆离衣袖上有莲花织锦暗纹,鼻尖似有莲花暗香浮动,鼻血神奇地止住了。
陆离发现他左眼下有个小黑点,怎么也擦不干净,便稍微使了点力,立时红了一小片。
怀乖本就惊魂未定,被他这么一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涌了出来,泪水流过那个小黑点,陆离才发现其实是一颗褐色的泪痣。
正随着主人的哭泣而轻微颤动,而他的身子却倔强地直挺站立。
这让陆离无端想起了无相林里前段时间新长出的猗猗幼竹,晨曦微风吹过新叶上的露珠清光点点,坠坠不安。
陆离一把把他抱起来:“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怀乖感觉自己的视野一下子高了很多,下意识张开双臂环抱对方的脖颈。
陆离只听耳后传来闷闷的声音,“我没有家。我是个孤儿,他们说以前收留我的三四个人家都被我克死了。
公子,你随便把我放在哪儿都行,或者你现在把我放下也行。”
陆离道:“那怎么行,相逢即是有缘。正好今晚我也没有歇脚的地方,你先睡一觉,我找到借宿的地方叫醒你。”
说罢伸出左手轻拍他的背,施展法术使他昏睡过去。
陆离行至一处空地,伸出手幻出一朵莲花,飘飘然落在前方。原来是设了一个结界,只有神界的人能出入。结界中是一间茅草屋。
怀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躺在一朵大如车轮的莲华中,
花瓣皎洁如月,清香沁人。
等怀乖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件衣服,心想刚刚梦里的香味原来是衣服上的,这好像是陆……陆离的衣服?
怀乖起身观察了一下四周环境,是一间废弃的茅草屋,暗道以前自己为什么没发现这地方?
正当他疑惑时,陆离进来了,手里拿着一只烤鸡,
“醒了?这附近也没什么吃的,只能去打了一只野味,来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