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虽然倔,但分得清是非曲直,从小脑子就聪明着呢。”她妈说。
聪明是真的,但李芊舒从小到大的聪明,似乎也并没有给她带来她年少时曾经梦想过的那个未来。
李千书回到北京家里后,接到了陶远的电话。事情闹得一地鸡毛之后,这是他第一次给她打电话。“出来聊聊吗?”他问。
“行。”李千书答应得倒是爽快,旋即打电话给侠姐,“你的那个律师朋友有空吗,咱们去见一见陶远吧。”
陶远约了家咖啡馆见面,一看到李千书三个人先后进来,走到他面前,他就苦笑了一下。
“也不用这么如临大敌吧,”他说,“不就是要打官司吗?无非就是逼我认个错,你们又能得什么好?”
“当然能。”侠姐说,“你先把我借你的钱还我,我后悔了。”
李千书摇了摇头,制止了侠姐继续出言相讥,然后平静地在陶远面前坐下来。
“说吧,”她说,“想聊什么你就聊,我这边律师都听着呢。”
“千书,”陶远说,“是我做错了。”
李千书有些意外地看着他,“怎么,这是来演苦情戏码了?我当然知道你错了,不然怎么现在各种筹备打算给你一个深刻的教训呢?”
陶远听出了她言语中的讽刺,也没反驳,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其实打算这么做的时候,我就已经后悔了,侠姐又那么仗义地借了钱给我,但是……事情已经闹大了,收不回来了。我发誓,我真的没有想到会闹成这样。”“那张对话截图是不是你给媒体的?”李千书问。
“……是。我特意去问了韩俊骁,就是想用她的回答截图。”陶远回答。
侠姐在一旁悠悠地叹了口气,“我说千书啊,”她说,“你还真是点背,这些年你这么拼命,每次我都觉得,以你这劲儿,怎么也该翻身了,没想到又栽在男人手上。”
“……又?”陶远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他并不需要捕捉的信息。
李千书没理他,也没接侠姐的话,“栽不了。”她说,“从今天起,我也不会在你面前有任何伪装,我装够了。我打这个官司,不止是给你的教训,也是给我自己的。我们活到现在,都欠自己一个真相。你们只看到我这些见不得人的过去,没看到过我是怎么一步步爬出来的。我让你看一看。”
韩俊骁提着礼品敲开门,门里站着位白发的老者,从老花镜底下疑惑地打量她。
“你是?”他问。
“顾校长,您还记得我吗?”韩俊骁问,“我是00级,03年从育才毕业的,韩俊骁。”
校长看了她好一会,把眼镜摘下来,又看了一会,这才惊讶地笑起来,“韩俊骁?记得,记得啊!你是你们那届的状元。还在誓师大会上,代表毕业生,讲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