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研轻轻一笑,“我也是带学生的,你是没瞧见我发起火来,也挺吓人。”
邵慕言笑着点头,“这我信。”
喻研轻推了他一把。
两个人笑。
“其实就是着急,不过学生嘛,哪有不犯错的。”
喻研这话说出来很像她奶奶以前劝爷爷的口吻,自己且笑且叹:“我总记得小时候在房间里听到爷爷训学生,跟打雷似的轰隆轰隆的,可爷爷只要一出书房,对我就是笑容满面的,以至于我一直都不理解叔叔伯伯们怎么那么怕爷爷。”
邵慕言也记得清楚,前一秒还在书房踹人,板子挥得虎虎生风的老师,下一秒出了书房就变成慈眉善目的好爷爷,抱着孙女出去看花看草,背着手把学生轰走。
——都赶紧滚!别吓着我宝贝孙女!
“不过长大后我就理解了。”
喻研说:“尤其是,当我决定走科研这条路之后,爷爷对我的态度就变了。我出国之前,他把我叫进书房和我聊了很久,有一半的时间,都在说你。”
邵慕言一怔,“我?”
“对。”
喻研看他一眼,“爷爷说,你是他众弟子里最有智慧有天赋又够勤勉的一个,不需要怎么施压,自己给自己的压力就足够多了。可就算是这样,在科研这条路上依旧要经历许多失败、困苦。他让我做好准备,这是一条孤独的旅程,想要走下去,势必要放弃很多东西。比如说,家庭。以及,情感。”
邵慕言心口一滞。
车子在公寓楼下面停了下来。
“言叔叔。”
喻研攥了攥手,掌心有些湿,“三年前我出国,离婚,就决定了往后余生一个人过了。我不适合婚姻,也没有能力去经营一个家庭。我。。。。。。确实对你动了歪心邪念,但,我能给你的东西太有限。你要是跟我回去,我对你,可就和从前不一样了。”
邵慕言一颗心扑通扑通马上就要跳出来。
他盯着她,满脑子都是她说的那句“确实对你动了歪心邪念”。
喉咙一哽,他问:“怎么个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