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温热气息落在她耳畔:
“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季、知、春。”
牧野独特咬字引得她心颤,而后,她再也没有能够清楚思考的时间。
直到那个引起所有惊涛骇浪的祸首偃旗息鼓。
事情到最后,季知春只记得迷迷糊糊之间,牧野抱起她去清洗。
她枕在牧野胸膛,半梦半醒间,似乎感到额间落下轻轻一吻。
而后,沉沉睡去。
梦中,她来到一处陌生的街道。
天气阴沉,光线昏暗,寒风席卷下,路人步履匆匆,看不清长相。
忽而,一道熟悉背影在拐角处出现,
她逆着人流追赶,却在接近的时候,放缓了脚步。
那个名字在唇齿之间,她却怎么都喊不出声。
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眼前削瘦的背影停住脚步,缓缓转身。
街边人来人往,不曾停歇,他们在人流中对视。
世界在此刻安静。
一秒,两秒。
静止几息。
而后,
眼前人倏地笑开,一如既往,恣意张扬。
“季知春,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时间如流水般过去,心结解开的二人也如往日一般吵吵闹闹,不知不觉临近新年。
周五晚六点,食在野。
暖色水晶灯的映照下,同事们都在热热闹闹说着话。
趁着主桌同事们轮番给老袁敬酒的时候,季知春拽了下杜玉荇的袖子,悄声问到:“王姐不来?”
“王姐还在哺乳期。”杜玉荇撇撇嘴,压低几分声音:“这种乱码七糟的聚会有什么好参加的?”
季知春深表认同,就在她又要发表些意见的时候,老袁声音从主位遥遥传来:“玉荇,知春聊什么呢?”
这样亲昵称呼,让季知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更让她叹为观止的是杜玉荇超绝变脸速度,原本下撇的嘴角迅速上扬,眉眼带笑看向老袁:“没聊什么,袁师长。”
“没聊什么,笑得那么开心,看来是不想让我们知道。”
老袁镜片后弯起的眼睛,没有分毫笑意,莫名却多出两分阴沉。
季知春停顿下,扬起个得体的笑:“真没聊什么,不过是些女儿家的事,袁师长也要听吗?”
老袁瞥了眼她,没有说话,视线又回到杜玉荇身上,他语重心长开口:“玉荇啊——今年我也算照顾你,你妈妈去世也给你批了那么长的假期”
话说到这的时候,季知春下意识看向杜玉荇,几乎是肉眼可见,杜玉荇面上神情僵了下。
老袁却像是毫无察觉一般,自顾自说着:“临近年末,不得有点表示?”
话音落,原本热闹的包厢渐渐安静下来,同事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打量过来,或看戏,或同情。
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季知春体验过。
视线顺着杜玉荇有些僵硬的表情滑落,她看到膝上攥紧的手。
停顿一秒,她正要解围,杜玉荇却先她一步,端起酒杯扯出个笑:“袁师长,这杯我敬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