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漓不仅想自己去,其实还想将花莫也带去。
她实在是太胆小了,而且她总不能永远都躲在这小村子里,就像她说的,她们需要好好生活,像寻常百姓一样。
花莫却极为抗拒,连连摇头,“我不想去。”
“给你买几身新衣裳。”花漓眨巴着眼睛,如同哄小孩子般说。
“再去沣福楼吃热腾腾的烤鸽子,带回来都变味了。”花漓说着砸砸嘴。
“你还没在七孔桥下坐过船吧。”她语气夸张,“风景极为漂亮。”
无论花漓怎么绞尽脑汁,好说歹说,花莫就是两个字,“不去。”
她闷闷泄气,又无可奈何,只能自己去了镇上。
……
一进到凌雅阁,花漓就发现这里比以往都热闹,不仅一楼厅堂坐满了人,连二楼的雕栏处也站着不少手摇折扇的文人雅士。
花漓随着伙计走上楼,“今日倒是热闹。”
伙计回身笑问:“姑娘还不知道吗?”
花漓不禁更疑惑。
伙计解释道:“今儿我们东家要将私藏的一副白石先生的字,赠与有缘之人,慕名而来的人自然多。”
伙计说这话时,口气里透着几分得意的意味。
关于白石先生,花漓早在都城时就有耳闻,据说本没什么名声,因一副挂在酒楼里的丹青,引得众多文人竞抢而名声大噪,之后大家还发现,这位白石先生不仅丹青一绝,书法的造诣更高。
她曾也见过其墨宝,确实遒劲峻秀,风骨独到。
陆知誉这间凌雅阁能在安南郡的文人圈子里风生水起,无人不知,其中一个原因,便是他每隔数月或半载总能弄来一副白石先生的真迹。
也不买卖,只赠有缘人。
花漓藏在面纱下的嘴角轻撇,要不说陆知誉精明呢,一句赠予有缘人,不知受多少人捧。
赚了名声,还维持着风度。
“姑娘先请坐,我去请掌柜来。”
伙计推开了一间雅间的门,请花漓入内。
花漓赶紧低眉微笑,“有劳。”
伙计掩上门,就去了另一处雅间。
陆知誉负手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络绎不绝的人进来凌雅阁,扬眉而笑。
“东家,送琴谱的姑娘来了。”
陆知誉转身,还不等问,伙计已经先愁着脸道:“就是这苦坨石柳生还没拿回来。”
陆知誉皱眉沉声问:“怎么会还没来?”
“来了来了。”楼梯传来蹬蹬的脚步声。
看柳生手捧着一个小木匣快走过来,陆知誉脸上的神色好看了些,抬手接过准备送去给花漓。
柳生则道:“白石先生也来了,在览夏等着,说是有急事要与你说。”
临春,览夏,品秋,憩冬,是凌雅阁里专门用来接待贵客的雅间。
陆知誉想了想,把木匣递给还等候着的伙计,“你去把这给姑娘,就说我事忙,不能亲自过去。”
推开览夏的门,陆知誉看向坐在靠窗处的年轻男子,屋中布置的既雅也矜,他一身清简布杉坐在其中,眉头眼梢一派平和,反显出遗世独立的从容,摆在手边的热茶静静升着水汽,如写意般雅致。
“你怎么来了?”陆知誉熟络的笑问着,走进屋内,反手将门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