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柜放着一个来不及盖盖的保温杯,此刻正升腾着袅袅雾气。
我意识到我生病了,许是穿着马面裙在婚礼现场冻了一天,回来又跟孟辞晏在阳台吹了冷风。
肯定发烧了,头好痛。
可孟辞晏是怎么知道的?
脑子迷迷糊糊,乱成一片浆糊。
孟辞晏将冰凉的手背贴上我的额头,眼神瞬间定格在我脸上。
“有这么难受吗?怎么哭了?”
我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做噩梦了,梦见我妈不要我,还亲手把我送到人贩子手上。”
他一怔,手背轻轻抚了抚我的额头:“还好吗?”
我闭上眼睛,点点头,又摇摇头。
一颗完整的眼泪落下,然后往被窝深处一缩,转过身去,“你去休息吧,一会儿我就把药喝掉。”
孟辞晏顿了片刻,“嗯”了声,离开我的房间。
人在生病时总归有些脆弱,所以其实我没想让孟辞晏离开。
我需要一个倾听者听我说话,任何人都行,但我忍住了。
在我和关子辰结婚前,我就将真实的自己完全暴露,告诉他我的委屈,我的痛苦,我的原生家庭有多么不堪。
可最后,这些他曾心疼我的事件,反而变成了他伤害我的尖刀。
所以,我绝不能犯以前的错,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孟辞晏,问他我妈为什么不爱我。
我在一片潮湿中睡去,又在一片潮湿中醒来。
昨晚的药没喝,孟辞晏又给我冲了一碗,还为我贴了退烧贴。
而我也彻底下不来床,一病就病了整整三天。
期间孟夫人打了好几通电话,我状态不好,嗓子还有些哑,害怕她担心,每次都选择挂断,然后微信告诉她我在忙。
后来她索性就不给我打了。
这天我从床上醒来,听见孟辞晏在客厅讲话:“知道了,您不用太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