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听霁眸色阴郁,他施下洁净术,弄干净血污后,起身往外走。
谢只南淡然地擦去那?滴泪。
*
倒地的?傀儡瞬间?化散开来,消匿于无形。
鱼伶伤得不是很重?,晏听霁并未对她下死手,可王求谙不一样,等她走去搀扶他时,发现王求谙已经站不起来了。
他被晏听霁打散了半生修为,留下一半是为了确保他死不掉。
若是死了,晏听霁不好交待。
王求谙跪倒在地上,竟发笑一声。
鱼伶不解他的?笑,以为他是恼极了。她将人搀坐到一旁,清扫干净大殿后,问:“可要?去追?”
王求谙咽下这口血,眉目温润:“不用。”
鱼伶:“可是”
他斜睨一眼,鱼伶立即噤声。
只消片刻,他便化作云雾消失于天玑殿内,鱼伶漠然收拾一切,随后关上殿门离开。
回到无昇殿的?王求谙终是撑不住力,几欲倾倒,好几次撑在壁上的?手要?下滑了去,被那?躲在暗处的?魔救了起来。
王求谙捏着一颗药丸,缓慢服下。
这是张寿做的?药,他这人有一点好,便是医术高明?,凡是受了伤,只被他看过一眼,便是将死也能给生生救回来。
王求谙受得伤并不致死,所?以张寿也好医治。
只是三番两次的?受伤,便是再厉害,张寿的?药也不能当作糖丸来吃。
王求谙只跟他说,这是最后一次。
不会?再有下次。
张寿不懂。
是人便会?受伤,怎会?有最后一次之说?
除非将死。
可王求谙并未明?说。在五堰派,二人乃上下普通关系,可在洧王宫,他们便是君臣关系。这层关系让张寿总是会?对他带着一点敬意。
不敢冒犯。
服用下这颗药后,魔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人都?被他带走了,那?我不是白费功夫?”
王求谙淡声道:“我已确定赢魂灯还在晏听霁手上,他没有交还给阿邈。她从往生池出来以后,赢魂灯便不在她身,之后更是不见其佩戴。这样的?东西,她尝到过甜头,自然是知晓其中重?要?性,可她发现这东西没了,第一时间?问了鱼伶,之后却迟迟不来问我。”他恢复些许,掸了掸衣上褶皱,“晏听霁没有给她,想来是有什?么别?的?想法。阿邈既不知赢魂灯去了何处,后续也未见她催动赢魂灯的?力量。所?以不来问我的?原因只有一个。”
魔:“什?么?”
王求谙:“她认为是我拿走的?。不问我,已是对我有了隔阂。”
魔:“就这个?”
王求谙:“不然你以为,晏听霁这样少了大半修为,又被重?伤,如何能这般快速痊愈?赢魂灯本就是他的?东西,他知道怎么用。”
他又叹一声,坐下道:“我的?时间?不多?了。”
魔:“你们人真是复杂。”
说这么多?,他也没听懂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求谙平静地煮着桌案上摆好的?茶,炉底小火烈烈,炙烤出炉内茶香,白雾四溢,袅袅升起,他慢条斯理地倒着茶,喝下那?口滚烫的?茶水,面不改色。
人带走便是,总归是会?回来的?。
照谢只南的?脾性,并不会?给一个陌生人好脸色,他也定然讨不得半点好。更何况她失忆了,只忘记了晏听霁。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快意的?呢?暂时的?也好,被他想办法唤醒也罢,谢只南总是会?回来的?。
王求谙知道她。就算再怎么厌恶这里,她也是会?回到自己身边的?。
哪怕是厌恶他。
两人立过死誓,若有违背,一方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