鳄元带着众兽暂时退去,康大掌门也松了袁夕月阳血锁心咒。这女修此时连眼神都已涣散,只觉终于活了过来。
张元道祖师当然在禁军中带兵时候都是以酷烈闻名的,他创来用在蛮人身上的阳血锁心咒,作起来的滋味儿可非常人可以承受。
“袁道友是想作何?”康大宝喝问,袁夕月修持明妃相多年,早已浸入皮骨,便是不特意施为,旁人也觉媚骨天成,难挪开眼。
此时袁夕月还未缓过劲儿来,姣好的面容上带有西子捧心之感,令得人难掩心中生起的怜惜之意。
“我替这张道友解了袁丰所设手段,也请康掌门高抬贵手,解了我身上咒术。”袁家嫡女此时说起话来柔声清软,但旁人却不难听出其语中的决绝之意。
几人反应不一,张清苒几都要忘了自己处境,目中的急切之色几要溢了出来;蒋青眉眼低垂,显是在权衡利弊,未有言;
而康大宝则是深深看过袁夕月一阵,才沉声道:“袁道友,敬请施为,康某人允了你便是。”
袁夕月面色仍旧清冷,听得康大掌门应允过后,似是都不怕后者食言一般,便款款挪到张清苒身侧,打量后者右腕丹砂一阵,久未开口。
“袁道友?!”被这丹砂锁了近二十年,张清苒盼到今日这一天不晓得盼了多久,值此关头,自是难耐住性子。
袁夕月轻声劝慰道:“道友莫急,袁丰早年跟随合山上修修行过半甲子,得授过宙阶下品旁门功法《元牝养魔功》残本。只平常为女修种下的守宫砂种类便不下百种,且容妾身先稍加试探一番。”
说完过后,只见这女修头顶花冠中伸出来一道牡丹花刺,落在张清苒守宫砂轻轻一点。
一抹殷红析出在玉臂上头,袁夕月合目低喃一阵,牡丹花刺吸了血液,半晌过后,花刺爆裂开来,落了一地残香。
袁夕月细细品过之后,方才开口言道:“袁丰在道友身上倒是费了不少心思,他以苍鹭血为引制丹砂,再取新鲜二阶大虎骶骨凝练成针,于阳年阳月阳日阳时为道友所点的丹砂。如此说来,道友当生有香岚之体?”
“香岚之体?”康大宝这没见识的竟是闻所未闻,但见得张清苒被袁夕月一语道破过后那鲜红欲滴的表情,便就晓得这灵体多半也与风莞的清灵之体一般是个适合采补的。
适合采补的又怎么了?道爷现在可没时间料理。
“袁道友,莫言其他,可有法破之?咱们的时候可无有太久了。”康大掌门见鳄元正频频朝着己方探头看来,便出声问道。
张清苒毕竟也是修道之人,面上那点羞赧之色未留太久便就褪去。见得袁夕月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便忍不住又出声提醒道:
“袁丰也曾言过,他点砂之时甚是用心,这守宫砂上另有玄机。若是妾身敢寻他人为自己破除此砂,且先想想砂破过后能不能留得性命。”
袁夕月点了点头,未有反驳,只是解释道:“他确是用心无错,只是整个荆南袁家,便是连不文老祖在内,也未必有人比我更了解袁丰。”
康大宝听得目中生有异色,是了,这袁家嫡女明知袁丰觊觎她这百年元阴,私下里头又怎可能不寻反制之法?
袁夕月将目光从张清苒身上收了回来,面向康大掌门,恳切言道:“此法妾身有十足把握可破,但还有一物暂无,需得向康道友讨要。”
“袁道友但说无妨。”
“那倒是好办诶?袁道友你说你要某家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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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过后,正在合目调息的袁丰脖颈上那道红绳荧光闪烁不停,差点便乱了他的行气。这袁家少爷还未来得及止住,红绳便已变得滚烫无比。
只见袁丰猛睁开眼,紧皱眉头,口诀念一阵:“敕”
“滋啦”一声过后,袁丰颈上的红绳便带着一层鲜嫩的皮肉飞起,刚刚飞出丈余距离,即就爆裂开来。
“哪个贼厮鸟破了我给小乖乖种的丹砂?!”袁丰不顾脖颈上的创处还在渗血,震怒不已。如果不是还有他人在侧,他早就当场作起来了。
只是即便他强压怒意,这动静也难瞒过其身侧的旁人。
岳澜作为同盟,自是最先关切:“袁道友,出了何事?”
袁丰自不会将这等烦恼事告予岳澜,只强作正色,随口敷衍过去。在旁察觉到异样的储嫣然等人也凑了过来。
听得袁丰敷衍之言,储嫣然倒是毫不客气,半点不顾袁丰此时狼狈模样,便就开口言道:“既如此,我们还是早些前行吧。
观山洞开启时间都已过了三一之数,诸位道友既然已都养好伤势了,那便不好在此盘桓太久,该往饮冰室前行了。”
储嫣然此言过后,众人皆是响应,便连岳澜这袁丰同盟都无例外。
袁丰听得怒从心起,瞟了一眼岳澜过后,心中愤愤念道:“如此也别无他法了,蟾露桂香寻到过后,若是寻不到小乖乖,那便将这储嫣然与阿姊一道采补了。
但愿这女修体内灵蕴精纯些,莫要差我小乖乖太多,免得坏了我成丹大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