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已经答应他了吗?现在又这么做?她是把他当傻子吗?以为他不知道常日里她戴假发?暨武朝的人对头发很爱惜,所以上官青出现在他们面前时都会戴假发。“啊,你干什么?!”凌可儿叫起来,感觉头皮被他扯的有些疼。她自幼娇宠长大,都是丫鬟替她梳发,要是不小心弄掉一根她都要发脾气的,他居然这样扯她的头发?不是都说太子表哥很喜欢商青吗?怎么会这样对她?难不成传言都是假的?朱玉松开手,往后推了几步,脸上是压抑着怒气的冰冷。他的语气阴鸷,黑色的凤眸带着些恨意盯着面前的替身,一字一句质问道:“她去哪了?”凌可儿捂着头皮有些慌张地看着他,她满天金冠称重,看起来有些狼狈地坐在床上,眼里罕见有些恐惧地看着他,她后来见过的太子表哥素来是温雅的。“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手指颤抖着,强撑着回答道。“不知道?”朱玉走上前去,他身量极高,站在她面前像一座山一样,压迫感极强。他冷冷地勾唇笑了笑,伸手掐住了她的脖颈,将她的脑袋压在床头,冷声问道:“她,去,哪,了?”“我…我不知……”他的手指缓缓收紧,唇角挂着森然的笑意。等到她感到呼吸困难,才意识到这人可能真的会杀了她。凌可儿伸手握住他的手腕,艰难道:“我…我告诉……”他松开了手,后退了一步,那双漆黑明亮的凤眸闪着寒光,冷冷地看着她。她捂着自己的脖子,带着哭腔欺骗道:“她走了,她不要你了!”“你还非要喜欢她吗?”朱玉周身的气温顿时骤降了几度,整个玉灵宫沉默的像是被冰封住了一样。疯子他沉默了几秒钟,缓缓吐出几个字。“你骗我。”“我没有!”少年歪头笑了笑,他一身红衣被烛光照的面如冠玉,可那张脸上冰冷的表情让人忍不住浑身一抖。他的声音又冷又沉,笑着道:“你真不怕我杀了你?”凌可儿的身体颤抖着,看着他,确信道:“你不能杀了我。”“哦?为什么?”他抬起自己刚刚被她抓住有些发红的白皙手腕,抬眸,眼里带着些漫不经心。“我和那些人不一样,我是可儿啊,表哥。”她满怀期盼地看着他,道。“可儿?”他笑了笑,“是表妹啊?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我…”她低着头,眼神有些心虚地瞟开。“对了,你嫂子呢?”他笑得有些温润,“你们在和我闹对不对?”凌可儿咽了咽口水,抬起头道:“不对,她就是不要你了。”朱玉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他上前摸了摸她婚服上金线绣的凤凰,勾唇道:“她去哪了?”“我不知道。”凌可儿一脸诚恳地看着他道。“你不知道?”他的手指捏着她的肩膀,笑了,“可儿,你忘了……你不是可儿,我现在杀了你,没有人会管。”他笑眯眯地说,“你知道的,我最爱杀人了。”“那是以前……”“现在也是一样。”他冷声打断。凌可儿摸着自己脖颈间的红痕,被他强行扯起手腕丢了出去。宾客还未散尽,见新人从洞房里出来,都有些猎奇地看了过去。这是怎么了?太子殿下好不容易娶到了这商姑娘,这春宵一刻值千金,他怎么把人拉出来……还摔到了地上?他怎么掏出了一把剑?众人顿时慌了,赶忙上去拦住他。这场婚礼成了闹剧,民间都在传太子疯了。他说自己好不容易娶回去的商姑娘不是商姑娘,还要杀了她。好在太傅收到消息及时出现,这才阻止了即将发生的悲剧。天光微熹,喜烛烧了一整夜已经烧尽了。窗外的光束照到婚房的木地板上,空空如也的婚房此刻看起来有几分苍凉。此刻城郊。穿着一身喜袍的太子殿下站在一大块被掘起的泥土前,他的眼眶微红,眼球上布满了红血丝,那张漂亮的脸上带着憔悴和阴冷,竟像是从地狱里怕出的恶鬼。他修长白皙的手指上沾染了肮脏乌黑的泥土,他的黑发凌乱地散落下来,垂落到他的手指旁,他看着坑里的尸体,勾唇苍然的笑了一下。昨夜他站在太傅面前,以死相逼得以知道了上官青的死讯。因为埋尸体的人是随便寻了一处埋的,是以他带人把城郊的一大块区域掘地三尺,才找到她。那身青衣被泥土弄得很脏,他膝盖一软,跪在她的尸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