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临川从未想到,自己也有这一天!“这里是五百万,离开她,够了吗?”对面珠光宝气的贵妇,将一张银行卡推向他,姿态高傲。“呵。”慕临川冷笑,嘲讽道,“你是她妈?”孟绘春脸色微变,又恢复成优雅和煦的模样,“以你的身份,还不够格认识我,总之我是她的长辈,这也是霍家家主的意思。”银行卡放在桌上,慕临川迟迟未接,他没想到有朝一日,被他最不在意的金钱羞辱。孟绘春又推过去几分,“怎么,嫌少?那你想要多少?”他怒极反笑,“你当我傻吗?我跟着她,可不止有钱,来之前也不调查调查,她这段时间在我身上花了多少。”孟绘春不慌不忙,“她对你正上心,花点钱是应该的。不过,你再继续跟着她,以后可是连钱都没有,以前她花了多少,霍家能让你加倍吐出来,你不给,只能去坐牢咯。”她语气温柔,却说着令人胆寒的狠话。她闲闲地抬眼,轻蔑地上下打量他,“我理解你,形势不好,干什么都不容易,风华正茂的年纪,趁着有几分姿色想拿青春换一份保障,可她也年轻,正是容易上头沉迷的年纪,你有信心跟她一辈子?”怎么会有人连眼神都能刺伤人,慕临川觉得自己像货物一样被打量评估,他悄悄在桌下攥紧拳头,口中不落下风,“你又不是她妈,你怎么知道她不是真心待我?别用你的心思来衡量我,说来说去,你不就是在说你自己,一边为霍家跑腿,连声‘霍夫人’都不敢自称!”孟绘春呼吸急促,却又努力维持平静,几个呼吸后,绽开笑意,“不管怎样,我能堂堂正正住进霍家,至今,她还没带你见过家长吧。你看,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她有带你见过朋友吗?怎么介绍你的?情人,男宠还是新欢?遮遮掩掩算什么真心,别自欺欺人了,小朋友。”两个在感情中受挫的人,用言语中伤彼此,刀刀命中,戳人心窝。“她是嫡支这一代唯一的孩子,以后家里不管有多少个孩子,她都是长房长孙女,霍老夫人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培养她。时代变了,现在的小姑娘可没那么蠢,为了男人放弃前程?就算她肯,霍家长辈也不会让她乱来,别以为给钱是羞辱你,这可是最温柔的手段了。”“你的存在,是她的污点。”孟绘春放下最后一句狠话,慕临川在节节败退中回神,“等等!”“这么快就想好了?”孟绘春眼中戏谑。慕临川将银行卡拨回她面前,站起身,态度坚决,大步流星地离开。他们之间的关系,除了云皎和他,没人有资格插手。这还是失忆前的云皎,教给他的。那时候云无心毫不掩饰对他的厌恶,他以为要和云皎来一场梁祝般的苦情戏。可云皎一派轻松,照常和他约会,还把她师父的阻拦当成游戏通关,大呼刺激。她说师父的意见仅供参考,她是个大姑娘了,愿意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她说不喜欢你是她的事,如果我们在一起让有些人难受,那该让他们自己调理去。她说喜欢他乐观开朗,他觉得她才是那个小太阳。回忆往昔,慕临川觉得有些眼热。如今,他只能靠着那些为数不多的过往,当做养料,滋养自己被时不时发疯的云皎刺伤的心。他以为自己足够坚强,可当暴风雨袭来时还是有些慌张。他是从剧组,众目睽睽之下,被孟绘春叫出去的。回来后,尽管剧组忙碌,还是有许多眼神若有若无地跟随着他,看得他脊背发凉。他一大早来到剧组,导演有些尴尬地压低帽檐,打着哈哈,“小慕啊,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今天有我的戏份。”“那个不作数了,有你的戏都得重拍,先拍别人的戏份。”导演含糊几句,一改平日冷硬,和蔼道,“这几天就当给你放个假,要不你先去陪霍小姐?开工了我再给你打电话。”昨晚闹一通,他身为导演打听明白了。慕白的金主不想看他拍吻戏,勒令改剧本。连夜交上去那版人家不满意,现在剧组找到大陆那边知名编剧帮忙。他就纳闷了,几十万字的剧本她一小时就翻完了?反正第二版是连夜发的,那边连夜打回来,说不满意,让继续改。原本张温和霍小姐都是大投资商,可是经过昨晚的事,张温不会,也不敢在这种事上和霍小姐计较。慕临川黑着脸拒绝了给他放假的提议,“我在这跟着前辈们学习学习。”导演欲言又止,却又无可奈何,最后拍了拍他肩膀,“年轻人别太轴,这又不是啥丢人的事,你看那位,生怕别人不知道呢。”他下巴朝张可的方向点了点,慕临川脸色更黑了。,!经过昨晚的事,大家都知道慕白金主是个白富美大小姐,有钱有势,还冲冠一怒为蓝颜。张温在普通人认知里,已经是大佬级别,没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霍小姐直接朝他扎酒瓶子,都见血了,还能全身而退,慕白的金主实力可见一斑。有人连称呼都变了,明明看着比慕临川大十多岁,觍着脸,点头哈腰,“慕哥回来啦。”脸皮没那么厚的,叫道,“慕老师好。”赶在剧组开工的时候,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还没人注意他,可他回来时正是午休放饭时。他有种被眼神戳脊梁骨的感觉,快速逃离现场,找到祁独柯,才放松下来,拍了拍胸口,长舒口气。祁独柯瞧见他黑眼圈,心中暗笑,面上焦急,诚恳道歉,“小白,我听说了昨晚的事,真对不起,我就不应该走,可是,昨天我们公司老板来”“没关系。”慕临川苦笑,“还好,你还叫我一声小白。”祁独柯不但不好奇刚才叫走他的人是谁,也不旁敲侧击地打听霍小姐,这让慕临川心里好受几分。他面色憔悴,如今春夏交接,他还穿了件高领衫,祁独柯明知故问,“你不热啊?”边说边不经意地扯了下他的领口,果然,领口下是暧昧的红斑,他连声道歉,“不好意思,我没想到。”慕临川揪紧领口,摇了摇头,面色发白,“别说了。我有事问你,为什么导演说这几天要给我放假?”祁独柯惊讶,“你不知道?”慕临川摇头,祁独柯更惊讶了,他鬼鬼祟祟地朝四周张望,示意对方附耳过来,“也不是秘密了,大家都这么传的。我听到的版本是你金主不想看你拍吻戏,让改剧本呢,反正改好之前,你都不用来。”“什么?”“真假你回去问问就知道了。”祁独柯打量他神色,不像高兴,还有点生气。他刚才看见吻痕时,还不确定二人是否闹翻,假做关心,试探道,“你当我是朋友吧?”“当然!”“那我就有话直说了,我们这样的小演员是够不上她们那种人的,不过我相信你不是势利的人,无论如何,作为朋友,我希望你保重自己。”见慕临川不解,祁独柯悄悄说道,“不是吓唬你,就我们公司一个小艺人以为金主是女的就舒服了,可那老女人是个变态,长得丑玩得花,那啥都破皮了,那男的受不了报警,据说后半辈子都不行了。”“啊?”慕临川反应一会儿,才知道他说的什么,面色通红,为云皎辩驳,“她不老,也不丑。”玩得也不花,顶多像啃萝卜一样咬他几口,毫无技巧,咬得人火大。不过,这些话他自己知道就好。祁独柯再接再厉,“我不是说霍小姐这方面,就是,她们有钱人占有欲都很强,知道那富婆为啥折磨小鲜肉吗,就因为他和同组女演员说笑,她就用钢丝球搓啊,啧啧啧,那叫一个惨不忍睹。”说得慕临川感同身受,忍不住夹紧双腿,“那很坏了。”“你看这次她不让你拍吻戏,下次直接不让你和女演员拥抱、拉手,你想在这行混,总不能一点职业操守没有吧。”“这次她给你投资,下次呢?能次次带资进组吗?说句不好听的,以后她不管你了呢?你不拍吻戏的名声传出去,以后还怎么接戏,更何况,我们这样的小演员,有的演就不错了。而且,我不信你是那种不思进取的人。你好好想想吧。”祁独柯句句说在点上,说到了慕临川的心坎里。不想当影帝的演员不是好演员,他还没到躺平混日子的时候。他记得清楚,云皎才问过他,想不想开公司,她的占有欲可不是一般地强。她不会是为了让自己守洁,故意给自己下药的吧?就算他真的不规矩,也有心无力。太可怕了!马上入夏,慕临川却遍体生寒,他不怀疑以前的云皎,但现在是奶牛猫般的疯云皎,心思难测,下手又狠。元宝今天和他见过面,解释了云皎派人给他加练,不是为了揍他。可慕临川不放心,她能让人训练元宝,不就说明她手下想挟持元宝轻而易举吗。可怜的自己,和可怜的元宝,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祁独柯见他失魂落魄地坐在那,露出得意的笑,看你们还能相亲相爱到几时?如果留着他们的命,让彼此互相折磨,那不失为一件好事。“小祁,你笑什么呢?像个反派。”“咳,没什么,今天剧组怎么这么多蛇啊。”有几条小蛇在角落游移,灵活地躲开人群,又时刻盯紧慕临川。:()玄学大佬和她的破产总裁小娇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