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是她家的车吗?你看清楚她老公的驾照没?不会是被我揭穿真面目后,马不停蹄去雇了辆车来演戏吧。”
她抱着臂,言辞轻蔑又犀利:“我说怎么八百年不见她老公来接她一次,偏偏昨天那么巧还开车来了呢。”
同事摸了摸鼻子,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张口。
只是那眼神,怎么掩饰怎么别扭。
“算了,我说真话你们又不信。”陈珊妮耸耸肩:“总之装大款也装不了一辈子,我就看看她能撑多久喽。”
事实上陈珊妮今天心情还挺好的。
昨天中午才跟俞晚吵了一架,吃晚饭时她就听说事情已经传遍了大半个厂,都说是“三楼财务室的俞晚,最漂亮的那个,为了面子一直在装大款,实际她老公就是个没本事的混混”。
而且流言总是越传越夸张,到了今天早上上班时间,她遇见别的办公室同事,发现什么吃软饭养情人的版本都出来了。
所以,尽管昨天没能让俞晚当面承认真相,但陈珊妮觉得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
倒是有人在耳旁小声吐槽:“说起来你俩也没什么仇吧,怎么总针对俞晚……”
“谁说我针对她了。”
陈珊妮一个眼刀扫过去,冷哼道:“我就是看不惯某些人虚荣的做派,装富贵摆姿态的,把厂里风气都带坏了!”
“俞晚也没装吧。说不准是你那个对象为了讨好你,故意编话哄你呢。”
“你说什么?”
对方吓得缩了缩,而后又挺直腰板:“你别瞪我啊,这又不关我事,只是昨天我跟姚副厂长都搭了俞晚的车,恰好听到一些事情罢了。说真的,就算俞晚骗人,姚副厂长也不可能帮着她演戏吧。”
陈珊妮一愣:“什么姚副厂长?”
“你自己去问呗,姚副厂长的侄子就在俞晚对象的公司上班。有编制有合同,都上了好几个月了,还能作假?”
面对陈珊妮不可置信的眼神,对方似乎觉得自己占了上风,所以尽管这流言八卦压根不关自己的事,她还是得意地补充道:“我觉得你最好去问问你的那个对象,搞不好真是他骗了你了,哎呦男人嘛,为了追女孩什么话都说得出来的,小陈,你可得擦亮眼睛哦。”
“……”
陈珊妮错愕地转头望向俞晚。
“嗯……”
俞晚极少极少与人起正面冲突。面对无端的敌意,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她都不会选择硬刚。
某些时候,她会刻意忽视对方的攻击,甚至放纵对方的攻击,而后不动声色地改变大环境舆论,让对方在得意忘形的嚣张后,体验社死名场面。
但是很可惜,杨梅同事是个拥有热心肠的义气人,还没等自己铺垫,就迫不及待就跟陈珊妮吐露了真相。
俞晚因为欣赏不到“众人皆醒她独醉”的场景,而微微感到失落。
这个时间连夏蝉都还未开始鸣叫,万籁俱寂中,她收起情绪,朝陈珊妮弯起一个浅笑。
风轻云淡,而越发显得姿态高——好像“赢了”这件结果,对于她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陈珊妮在错愕之余,又燃起一股被刺痛的怒火,这让她极其想冲上去撕破俞晚的笑容,却想不出一个行动理由。
她涨红了脸,尴尬而难堪,望向俞晚的眼神简直像要杀了她一般,叫旁人看着都无语。
……这叫怎么回事?
俞晚也没招惹过她,只是因为比她优秀抢眼,就要被羞辱冤枉。冤枉不成,她反倒还怨恨上受害者了,这姑娘别是有红眼病吧!
虽然说嫉妒也是一种情绪,家里有关系确实可以嚣张一些,但把两者结合得如此极致,行事如此恶毒又无所顾忌的,在日常生活中还真见不到几个。
大家心里这么想着,纷纷决定以后要再离陈珊妮更远一些,最好连话都别说,不要沾染上半分关系。
毕竟他们可没有俞晚那条件,什么时候被冤死都不知道。
“咳咳,好了,上班的点,都别聊了别聊了,不然等会儿被领导看见又要挨批……”
……
和旁观者相比,这场纠纷的当事人俞晚,感悟反而来得晚许多。
是在隔了约莫得有两周,陈珊妮被服装厂劝退后。
劝退理由很复杂。
首先是长期迟到早退,被管理考勤的姚副厂长抓到很多回,却依然屡教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