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她靠近,晏白已经先一步踢开了门。
血腥味铺天盖地传出来,谢稚脸色沉得厉害,进去照着床榻扫了一眼。
床上空无一人,只留下一滩鲜血。
地上趴着一个人,正是别巍。
晏白连忙上前,将人翻过身来,抬手一碰鼻尖,松了口气:还有呼吸。
谢稚慢慢蹲下身子检查了一遍,最终在男人的后颈位置发现了一枚银针。谢稚嗤笑一声,随手拔下,指尖点上百会穴,别巍方才慢慢转醒。
看到谢稚的瞬间,别巍愣了一下,忽然想起昏迷前的情况,连忙低头跪下:“属下失职,让人给跑了。”
谢稚淡淡嗯了一声:“怎么跑的?”
别巍想起来就忍不住咬牙:“属下给容公子送完伤药之后就出去了。结果没有片刻功夫,屋内就传来砰的一声响。属下急忙进来查看,结果就看到男人倒在一侧,身上那一处鲜血流了一地。属下没来得及细看。。。。。。”
“多久了?”
“亥时一刻时候。”
已经半个多钟头了,谢稚直接站起身来朝外走去。
晏白连忙跟上去:“尊主,我和你。。。。。。”
谢稚步子没有停留,径直朝外走去:“你们休息吧,我去去就回。”
晏白脚步生生停下,面色深沉如墨。
花影看看谢稚的背影,又瞧了瞧晏白:“啧!晏白,那位容公子是何方神圣啊?竟然。。。。。。”
“睡你的觉去!”
“睡睡睡!大晚上的,睡什么睡?”
鄣郡是典型的白墙黑瓦建构,巷子幽深,道路狭窄,地面一侧留有一条细细长长的沟渠。弦月西移,影影绰绰的垂柳在水面之上晃动。路上不见半点儿行人,东姑坞的风波还没有波及到这一带。可是,只怕很快就会找过来。
到时候,找那个人就更麻烦了。
谢稚面上生寒,一晚上的好心情尽数消散。
他是个聪明的,也是谨慎的。
他既然想逃开,最好的选择只有两个。
一个是躲起来,不让她找到;还有一个,就是趁早离开鄣郡。
可谢稚想到床上看到的那一滩鲜血,冷笑一声:好!好得很!那样多的鲜血。。。。。。若他赶路离开,只怕不等毒发,就先伤重而死。
所以,他定然还在鄣郡,还在故鄣县城。
亥时已经宵禁,这个时候他不可能回家。医馆、客栈。。。。。。也都不可能。
突然电光一闪,整个鄣郡亮如白昼。接着一个焦雷,轰隆隆几乎打在了头顶。
谢稚暗骂一声,从腰间掏出一寸大小的黑玉瓶子。紧跟着,抬手咬破食指指腹,将鲜血滴了进去,冷声道:“起来,干活了。”
话音落下,只见瓶子里缓缓发出两声“嘶嘶”的声音,紧跟着一条通体黝黑的细尾蛇爬了出来。
不过拇指粗细,手腕长短。出来的瞬间就抱着谢稚食指又狠狠咬了一口,女人面色一白,等细尾蛇发出满足的嘶嘶声之后,才一把捏住那畜生七寸,冷冷甩了出去。
“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