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是忍不住吐露了心声,呜咽着软下身子,趴在女人心口一遍遍重复:“我想,阿澄,我想嫁给你……”
她装不出来释然,她就是爱黎晚澄爱到骨子里。
掌心被另一只手握住,重新执起,戒指缓缓推入。
她被套牢了。
“阿澄,再爱我一次吧……”闻以歌附在她的耳畔,如是恳求。
其实她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激烈的欢1爱,但她仍是如此乞求,乞求与爱人最后一次的亲密。
虽然两人已久未亲近,但肌肤相触的瞬间,又是那么熟稔,带着滚烫的颤栗,一丝一毫,如同面临世界末日般紧紧纠缠着,坠入天上人间。
黎晚澄担心她的身体,总要时不时倾耳去听她的心跳,确定频率在正常范围,才肯进行下一步动作。
她的一举一动都极尽温柔,如水泛波。
闻以歌似痛苦,似欢愉,承受着黎晚澄给予的一切,清醒而又绝望。
攀至顶峰的瞬间,一滴泪自眼角滑落,她紧紧攀着黎晚澄的脊背,似是在大海中迷失的旅人,拼命抓住最后一片浮萍。
她在心底默念了无数遍的“我爱你”,直到最后,却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
她不舍得。
她想。
阿澄,你要忘了我……
一次已是极限,闻以歌不堪疲倦的睡去,黎晚澄为她清理过后,忽地瞥到枕头下露出的一方尖角。
牛皮纸的质地,像是个文件袋。
大概是刚刚动作太大把枕头弄乱了,黎晚澄正打算把它塞回去,熟睡的女人突然翻了个身,文件袋顺着床沿掉到地上。
可能是一开始就没绑紧,几页纸滑了出来。
黎晚澄没在意,弯腰去捡,却在看到纸张上那两个字时,如坠冰窖。
薄薄的几张纸似有千斤重,她指尖有些颤抖,尽力压抑喉间的苦涩,一字一句,读的浑身都泛了疼。
“所持有闻氏股份转让至黎晚澄名下,剩余个人财产尽数捐赠孤儿院。”
那份遗嘱下面还有另一张纸,是购买墓地的合同。
黎晚澄攥着那几张纸,指尖用力到有些发白,落泪无声。
她到最后,竟是什么都没给自己留下……
除了两年前就挑好的一块墓地,位置在她曾经陪她去过的那片陵园。
——
第二天清晨,闻以歌在给向日葵浇水,扭头便看见身材高挑的女人,穿着薄丝绸睡衣,懒懒的倚在门边,风姿绰约。
她笑:“阿澄,花开了。”
满院的向日葵,朝着同一方向盛开,太阳是它们信仰的神明。
有这样一个人,记得她曾说过的每句话,在这钢筋水泥的城市,为她种了满院的向日葵。
何其有幸。
“我爱你。”闻以歌忽地看向她,语调轻而郑重的表白,片刻,又笑着补了句,“很爱很爱。”
她平日里惯不善言辞,也不喜欢把爱字挂在嘴边,总是做的比说的要多。
昨晚戴上婚戒的时候,治愈值就已经走到了百分之九十九。
仅剩的一格,也在今天早上,闻以歌说出爱她的那刻,缓缓走满。
黎晚澄盯着被红色填满的进度条,神思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