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兴在宫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想着萧挽月被埋在这大火之中,顿时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陛下啊陛下!你要是走了老奴该怎么办啊……”
萧挽月脸色一黑,走到他身后:“哭什么,孤还没崩呢。”
苏兴浑身一抖,差点儿以为是女君的冤魂来了,颤巍巍扭过头,看见女君穿着一袭黑衣,好好的站在那,顿时又惊又喜的爬过去。
“万幸万幸,陛下没事……陛下没事。”
火势太大,许久才浇灭。半晌,侍卫从里面抬出几具已烧的不成人样的尸体,面容焦黑,只能隐约辨别出性别。
四具男尸,六具女尸,数量倒是不差。
黎晚澄蹙眉,这宫内所有的太监宫女,竟无一人幸免吗?
而且这火也着的蹊跷,按常理来说,着火点通常都是由一处,向外扩散到其它地方,总该有个中心。
可这四周都有火烧的痕迹,几乎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宫殿完全包裹了进去。
就好像是刻意的画了个圆,不让里面的人出去,也不让外面的人进来。
再加上,这火烧的如此大,正常来说不可能发现不了,就算发现的晚,这么多人,怎么可能没有一个人逃出来。
萧挽月视线轻轻扫过地上的一排尸体,嗓音淡然:“怕是有人提前下了迷药,想置这里的所有人于死地。”
说是所有人,可她心下知晓,这场蹊跷的大火,不过是为了取她性命罢了。
那贼人设计好了一切,独独没有料到她会在今晚偷去到阁楼喝酒,更没有料到她会被黎晚澄带到凤华宫。
可惜,她没事,却白白搭上了一屋子人的性命。
此时,宫外的一处小巷子。
“大人,事情办好了,之前说好的……”那人穿着布衣,满脸谄媚,赫然是景明宫负责洒扫的小太监。
面前的男人带着兜帽,看不清容颜,只听得一声冷笑,他从袖子里甩出来几张银契。
小太监忙蹲在地上,将那银契一张张捡起来,宝贝似的放在袖子里收好,“谢谢大人谢谢大人!我保准闭紧嘴巴,让这事烂在肚子里。”
不知这句话戳到了什么痛处,男人神色霎时晦暗,唇角挂着的笑意也沉下去些。
小太监还沉浸在银子带来的快感中,没注意到他表情的变化,倏地一道寒光闪过。
那人歪头一笑,食指竖起,轻轻在唇中比了一下。
“死人,才最适合保管秘密。”
隔了几日,有人来报,说在宫外小树林发现了一具尸体,竟是本该死在那场大火中,女君宫内的小太监。
人已遇害,死无对证,这景明宫大火一事最后也寥寥收尾。只是借由这一桩,那原先藏在暗处的危机,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幸好那日陛下在黎将军宫内,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欸,你们就不奇怪,为什么偏偏那日陛下宿在了凤华宫。”
“我听说,陛下当初特许黎将军住进凤华宫,就是为了方便暗通款曲。”
宫内人多嘴杂,总免不了议论。黎晚澄无奈,果然八卦这事无论是放在哪个年代,都一样。
不过,那日真的只是凑巧,现在她想起来也是后怕,若她当时没有抬头去看那阁楼,若她当时把萧挽月送回了景明宫。
但凡走错了任何一步,恐怕,女君也会成为那众多焦黑尸体中的一具。
治愈值未满,一旦萧挽月身死,任务失败,她也将灰飞烟灭。
如今想来,倒真是该感谢命运和缘分。
因为景明宫尚在修缮,萧挽月便暂时住进了凤华宫。
那件事之后,女君便肃清了身边的人,只是……那些明面上的钉子好除,暗地里的毒瘤却是难祛。
午后,萧挽月坐在桌前泡茶,分明是枯燥无味的工序,到她手下却变得极为赏心悦目。
“可有查到什么?”
黎晚澄摇头:“线索太少,每次查到关键的地方就莫名其妙断了。”
就好像是有人在背后跟着抹除痕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