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将大部分情况下活动量不可能和别的球员比的,身前有卡尔时就更少了,他下次就还是多穿点再上场。
卡尔忽然意识到了他喜欢和滚烫的人做朋友——字面意义上的,体温偏高的人会让他觉得更舒服。
克罗斯北德小城出身,在慕尼黑都不觉得自己严肃过冬了,从来不怕冷。连摔了一跤趴他背上那么疼的时候都是热乎乎的,烫爪子搭人肩膀上,整一个暖炉。
穆勒和这些肉肉的人完全相反,瘦猴一样,但也不怕冷,像干燥的火柴似的易发热。
走在前面的巴拉克体温就更高了,极少的几次能和对方接触,他都感觉他明显比别人更烫,简直像在发低烧一样。
对方在寒风中脚步从容得很,黑色卷发飞起来。
卡尔想,一年四季和他大概都会很适配,夏天那样饱满,古铜色肌肉滑落水滴,金色的项链环绕脖颈。
秋天是这样潇洒,狂风略过他高大的身体,只能扰动头发。
冬天他会站在大雪里,黑发落上雪花,在球场中安静地呼出一口淡白的雾。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那样的画面,卡尔甚至觉得今年下雪也没那么可怕了。
雪花能亲吻他,卡尔不能亲吻他,但雪花可以,而且雪花的吻那么轻柔和坦荡,就连巴拉克都不会拒绝,只会任由它们柔软降落,想想真是一件很好很幸福的事。
11月5日他们在主场迎战多特蒙德,这是一场相当激烈的比赛,多特自财政危机再回归后,就一直在深入改革,好歹俱乐部是保住了,从破碎边缘回来,成绩重新回到了德甲中上游。
尽管他们在重建期,但架不住可能就是因为在重建,差点落入死亡最后又挣扎回来的人是顽强的,这场比赛算是一个多月来拜仁踢过最艰难的一场,但最后他们还是以2:1成功胜出了,巩固了榜首位置。
巴拉克这赛季助攻已上双,进球也快了,真是十分夸张。卡尔在替补席上看了一整场比赛,努力学习分析和记要点,打算等回去后可以复盘一次——他会看录像带模拟如果自己在场上该怎么办。
新球员也不能全靠上场那点时间来积累经验,看比赛也是学,不能当自己真是坐vip看球来了。
一认真钻进比赛,他就连看巴拉克都忘记了,赛后也难得没有注意力全放在对方身上,而是开小差想起了故人。
也不晓得胡梅尔斯怎么样了。
虽然大家都说他在多特的青训很受器重,绝对是走对了路,但卡尔情不自禁想到不知道他在鲁尔区能不能过的惯,会不会觉得那里更冷。他觉得自己和对方的关系确实是古怪到没边,任何一对在青训中认识彼此十年,一直同队、同组、同位置搭档的人,都不可能像他们俩这样,像被下了咒语似的绝不说话,从不联系。
他们会有一天在德甲赛场上碰到,但那时就身穿不同色的球衣了。
他会走过去和对方握手吗?他感觉自己不会的,胡梅尔斯也不会。
可他们偏偏是一对从七八岁一起长大到十七八岁的小孩,他坐在这儿就能随意想到他的脸。
多么奇怪的事。
拉姆过生日了,日子很好,11月11日是个很特殊、很漂亮的数字,也很好记,大家都觉得有趣。尽管也就才回来一年,但拉姆现在地位稳固,前途光明,又是户口本,谁对他都熟稔又亲切,人缘挺好的,更衣室里很多人都给他送了礼物。
他是不知道喜不喜欢社交、但反正很看重社交活动的类型,很认真地在家里办了生日派对。也是运气好,正好撞到假期,大家自然也没有不去的道理。
卡尔因为坐在他旁边,是第一个被邀请的,直接就笑了:“当然好啦——怎么还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