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奶奶坐着,白发苍苍但精神头十足,爸爸妈妈围在两侧,胳膊搭在他的肩膀,池逸然坐在最前面,靠在他怀里,笑得蠢乎乎的。
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池砚珩靠在座椅上,睡不着的时候,他总是不自觉回想起几年前。
接到爷爷电话的时候,他正在英国参加毕业典礼,他日子过得顺风顺水,父母健康,妹妹烦人但天真可爱,他拿到了老师手底下唯一的博士名额,即将跟着导师去美国继续深造。
一通越洋电话打过来,池砚珩买了最近的机票回国。
十个小时的飞机,从希斯罗机场到京市,池砚珩下了飞机,抵达的第一处地点是法院。
因为两个小时之后,他将作为被告,和两位亲叔叔开庭,争夺父母的遗产。
池砚珩睁开眼睛,扫了一眼桌子,全家福的左边是一沓厚厚的法律文书。
那是他接下来的工作。
外面局势紧张,接下来腥风血雨,他肩上担着整个池家的事业。但房间内,这小小的方寸之地,程鸢睡得十分安逸。
深夜很快翻过去,夜晚里的一切冲动和不堪熬不过明天,他们在日出十分,见到光亮的下一刻就消失不见。
第二天临近中午,程鸢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打开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含糊着接了起来。
对面孟淼淼咋咋呼呼的声音传来。
“你不会才刚醒吧?”
程鸢有气无力:“嗯,昨晚我回来都一点半了。”
“然后呢?”
她疑惑道:“什么然后呢?”
“你知道自己回哪儿了吗?”
她还真看了眼周围的环境,黑白灰配色,奢侈品衣柜,又大又干净。
这里是,池砚珩的家。
她!怎么会!在这里啊!
程鸢沉默两秒,“快告诉我,昨晚我行为和精神都正常的对吗?”
孟淼淼呵地笑了一声,“你还知道喝醉了会不正常啊?”
她接着说:“我想想啊,你除了像个树袋熊,一样抱着人不撒手之外,应该也没什么过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