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珂气的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他攥着小拳头,走过去将阮姝娅手中的茶杯夺了过来,倒在了地上,“你不配待在我的家中,也不配喝我帮你泡的茶。”
“我是不会承认你的。”祁珂恨恨的看着她,像是七窍突然通了六窍,“我要将你从我的家中赶走。”
他笃定的对阮姝娅宣战。
阮姝娅笑的快要晕过去,“小弟弟,你试试呀,看看是谁先被谁赶出去。”
祁珂白日时虽然下了决心,但他从小到大其实没有干过什么坏事,他被家人教养的很正直,于是连想到的办法都只是去向自己的父母告状。
将军不经常回到府中,整个将军府里都是阮姝娅一个人作威作福。祁珂倒是想躲着她,可阮姝娅身旁的小女孩像是嗅觉敏锐的猫,不论祁珂藏到哪,女孩子都总能够准确的将他揪出来,重新把他放回到阮姝娅的面前。
受了几天委屈,终于盼到父母回家,祁珂跑到将军的房间中憋着泪诉苦,而将军听完自己儿子这一通抱怨后,却差点没笑出来,“她是你的长辈,你应该听她的话,我是不会将她送出将军府的。”
将军懒得向祁珂解释什么,他有意在隐藏阮姝娅的身份,不想令其他人意识到女子的特别之处,而祁珂被他们养的太过单纯,让他误会了也好。
他并不觉得阮姝娅对他有什么特殊的感情,反而,那位女子对他的儿子态度似乎反而更特别些。
父亲这里像是被迷的晕头转向,没有理智了,祁珂失落的离开房间,只觉得父亲高大的形象在他的心中坍塌了一角。在他的眼中,阮姝娅的身上没有任何美好的品质,他的父亲显然只是见色起意。
他落寞的走在走廊中,打算去寻找母亲。他已经是男子汉了,他应该安慰母亲,他的心中藏着自私与惶恐,即便如此,他也并不想要自己的家庭四分五裂。
像是某种命运的安排,祁珂又经过了那条走廊,他本无意去窥探阮姝娅的生活,不经意间视线却又落在了那扇窗户上。
灯光映照在人的身上,在窗上拓下了影子。
祁珂的身子蓦地僵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阮姝娅房间内的是将军夫人。将军夫人也是一位将军,祁珂的模样更像父亲,唯独一双眼眸神似母亲。
即便不动声色也显得多情。
女子的身上也有许多伤,似乎拥有了阮姝娅之后,她就没有了后顾之忧,于是能够更加放任自己受伤。此时正是战争最焦灼的时刻,她将自己的身体当做了武器与道具,频繁而不留情面的使用它。
女子之间不必有太多隔阂,夫人懒洋洋的将身体放松的依偎在阮姝娅的怀中,掌心轻柔的抚摸着阮姝娅的长发,“谢谢妹妹,幸好有你,将军能够遇到你,是我们的幸事。”
他们要隐瞒阮姝娅的存在,阮姝娅仅仅偶尔会在亲兵的护送下离开将军府,秘密为前线的将士进行赐福,因时间不久,祁珂并未发觉。
阮姝娅偶尔会错觉,感觉夫人温柔时像是“母亲”这个角色。夫人穿上了单薄的外衫,将阮姝娅的长发散开,用木梳轻轻帮她梳着头发,“阿珂不懂事,他陪你玩的还开心吗,他没有坏心思,只是笨了些。”
不知道是真心,或是假意,夫人在阮姝娅的房间中待了很久。夫人很擅长令人放下心防,似乎若是她想,轻而易举便能够俘获人心。
她一直看着阮姝娅睡着才离开,门被关上,她并没有碰到祁珂,男孩子背靠着墙,捂着嘴,瞳眸震颤,整个人都像是被刷新了世界观。
不是父亲,不对,应该说不仅仅是父亲,竟然还有母亲,是他们一起对……
祁珂只感觉天旋地转,像是整个世界都在对他开一个玩笑。
第二天见到阮姝娅时,祁珂整个人都魂不守舍,他甚至有点不敢再看女子,只觉得整个人都是懵的。
“傻了吧唧的。”阮姝娅一只手掐住少年的耳朵,“游魂一样想什么呢。”
祁珂抬起眸,神没回过来,脸颊却蓦地一下红透了。他推开了阮姝娅,一溜烟逃了出去。
有病。
阮姝娅看了看系统的倒计时,还有十五天。而她大概猜到了系统的任务目的,无非又是想要让她保护男主,上一次的姬伽尘也是生命危在旦夕,显然,这些副本都是为了让她救下他们而存在的。
或许塑造这种吊桥效应更能够令人产生深刻的情愫?
当夫人再一次来到阮姝娅的房间时,阮姝娅提出了一个要求,她要跟在他们的身旁,一起去前线的战场。
阮姝娅也分不清自己对将军和将军夫人有没有产生什么真心,她知道在命运的轨迹中,祁珂的父母会在他的面前死去,还是背上了叛国的罪名,最屈辱的死亡。
若是她的时间线恰好与这件事重合,她也许能够救下这两个人。她不知道游戏的历史是否能够被改变,但她可以试一试。
夫人显得有些惊讶,阮姝娅其实并未表现出对郾国有太多的依恋感,这里本来就不是她的国家,她也并不需要为任何人的逝去感觉到悲伤与愧疚。
意识到这一点后,无论是将军或是将军夫人都没有想过逼迫阮姝娅去付出什么。他们或许并非是纯粹的好人,但在此时的涒滩,他们已经是最有良心的人。
阮姝娅付出了自己的能力,而将军或者将军夫人都默契的并未探究她的来历,用将军府的势力尽力保护着她。
夫人有些惊讶于她的决定,但她并未干预阮姝娅的选择,这本就对他们有益,阮姝娅在他们的身旁,就相当于多了几条命,她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
“我也要去前线。”
“别闹,战场不是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