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我明日当真带他出城一趟,晚些时候再?去我那宅中等你便是,那宅邸在延寿坊长明街宁宅,很好找,你出宫之后?来便可?。”
宁珏不愿等到后?日,姜离明白他求医心切,便也答允了。
宁珏长松一口气,整个人都雀跃起来,“你今日来大理寺,可?是为了段霈的案子??”
说?定了看诊之事,姜离便往值房门口走去,“不错,这案子?与一味毒药有关,裴少卿请我相助。”
说?话间回到门口,姜离迈步而入,宁珏一副优哉游哉之态跟了进来。
一进门,宁珏便对上裴晏探究的目光,宁珏眼?珠儿一转,见桌案上摆着许多印泥木盒,上前?道?:“师兄,段霈的案子?我可?有帮得上忙的地方??如今四处都在说?段霈死在罗刹恶鬼手上,哪有那么?邪乎?”
宁珏明显一副顾左右而言他之态,姜离更是回到了书案后?,裴晏看着二人,眉眼?晦暗不明的,“这案子?还用不到禁军。”
宁珏探身看木盒道?:“我又?不是为了案子?,我是为了师兄,这案子?闹得沸沸扬扬,若查办不好,谁知肃王会不会怪在师兄头上。”
宁珏语气中有几分不以为然,他是太子?的小?舅子?,自然与肃王不睦,说?着话,他伸手去拿木盒,裴晏眼?疾手快,“啪”的一声将他手挥了开,“勿动。”
宁珏耸了耸肩,“真不用帮忙啊?我这两日沐休没事干,师兄吩咐我便是。”
裴晏懒得搭理他,宁珏见状只好叹气,“那罢了,我就不在这里扰师兄清净了。”
话音落下,他又?看向姜离,语气熟稔到:“薛姑娘,那我们可?说?好了啊,我一定不会失约的,眼?下先告辞了。”
姜离有礼地应好,宁珏又?与裴晏告辞,转身出了值房。
他一走,裴晏收好物证道?:“他请你给何人看诊?”
姜离抬眼?看他,裴晏缓步上前?来,“薛氏和宁家不睦,宁珏性情?冲动,易出岔子?,你和他最好不要走得太近。”
姜离蹙眉,又?认真道?:“李翊是宁瑶的孩子?。”
当年的旧案疑云重重,嫌疑方?更是众多,但在常人眼?中,李翊的亲生父母至少不会害他,而太子?位高权重,如今又?正与肃王李昀朝斗,比起太子?,宁瑶这个饱受丧子?之痛的母亲就格外值得人信任。
“这世上,没有比宁瑶更心疼李翊的人了,当年的旧案若想彻查清楚,只凭外人之力尚不足够,且只有宁瑶最清楚那几日发生了什么?。”
姜离说?至此?顿了顿,终是道?:“他请我给李瑾看诊。”
裴晏有些意外,“宣城郡王?他有何疾?”
姜离道?:“若我所料不错,他应患有不足弱疾,病状并不明显,表现为体弱多病、心智迟缓,如今医治尚有痊愈可?能。”
姜离说?完又?翻起卷宗,裴晏走到书案跟前?来,“素闻宣城郡王资质鲁钝,却原来是患病的缘故?宁娘娘的意思是要你暗地里看诊?东宫自有不便,他要如何安排?”
宁珏连他都隐瞒,足见是不想声张,而宁家玉薛氏关系紧张,若李瑾患有不足之症被薛氏知道?,可?想而知会闹得人尽皆知,因此?,即便请姜离看诊,也是不会轻易让薛氏知晓内情?的。
见裴晏问的细致,姜离莫名看他,“问这么多做什么?”
裴晏一本正经道:“你回长安不易,在旧案没有眉目之前?,自然以安稳周全为重,宁珏行事,我实不放心。”
姜离心底涌起几分古怪,“你这个师兄当得倒是尽心,不过此?事并不难,他会安排,如今命案当前?就不劳您费心了。”
裴晏剑眉蹙起,正要再?说?,九思在外道?:“公子!赵公子来了。”
裴晏和与姜离齐齐看向门口,很快赵一铭大步而入,他拱手道?:“裴少卿,薛姑娘怎么?也在?”
裴晏道?:“还是那致幻之毒的事情?,今日唤你来,是想你仔仔细细回忆案发之后?,你们下去演台之时是何种场景,以及,有没有人检查过罗刹像,越仔细详细越好。”
赵一铭定神道?:“当时我们大家都还未醒酒,昏昏沉沉的,到了楼下之后?,演台上罗刹的动作也停了,是同尘先到了段霈身边,他看到段霈胸前?血色淋漓,当时便吓得瘫倒在地,几乎是手脚并用到了段霈身边,又?是喊他名字又?是检查他的脉搏,然后?,似乎是让大家请大夫……”
“后?来我记不清了,我是第四还是四五到的,我到的时候,好几人都挤在段霈身边,同尘被腿软,冯筝也惊慌失措,当时段霈还有脉搏的,我有处置外伤的经验,是我第一个解开他的襟口看伤势,当时便见他伤处血流入注。”
“再?然后?所有人都到了跟前?,大家哭哭喊喊不停,有人站在我身后?,我未曾回看,没有主意他们是否检查罗刹,还是听萧姑娘喊了一句匕首上有血,我们才注意到匕首上的血极新鲜,甚至是还有一丝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