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至沈府门前,一片败落迹象。
家丁们都已遣散,门口只剩个门房在,秦娘更是听说吴氏和姜氏已收拾了东西连夜跑路,姜氏更是临走前卖了三房的妾室,如今宅中只剩下老夫人苟延残喘。
“我准备将这宅子卖了。”陈衡低声道。
秦娘掀开车窗上的小帘,望着那朱漆大门:“卖了?你那祖母住哪儿?”
“寻处院子。”他道。
想起适才秦娘要银子的样子,他欲言又止。
待马车已过了沈府,他才堪堪开口:“不然……这宅子给你住?”
秦娘警惕道:“送我这么大的宅子?你又想让我做什么?难不成想让我给你祖母养老送终?”
陈衡哑然失笑:“阿瑶误会了,不日我便要回京,等娇娇回了左家,你回了江城,也算有个一席之地。”
她看着他,自然不信他有那么好心。
“我不要宅子。”秦娘玩笑道,“不如你把它卖了,卖的钱给我。”
“好。”陈衡想也不想的答道。
秦娘吓了一跳。
“阿瑶不是要买首饰衣物?”陈衡吩咐车夫将马车停在前边街道。
秦瑶心中七上八下,觉得陈衡背后藏了更大的阴谋。
*
这几日,来庄子里的村民越来越少了。
张家把上游水源统统引进了自家田里,不给村子里留一点。
有人去找张家庄子里管事的,那管事的却答:“呸,关我张家何事?反正我们还不够浇呢,到你们村没了?没了你自己想办法!我们又不能让水先过你们村!”
秦娘听村里来找她的人义愤填膺的说着,不由笑了笑。
让水改道,也不是不可能。
她记得上一世有场小小的天罚,整个江城都震了一下,之后那条水路也改了道,从地势高的地方扰了一圈,先到她们村子,又流到其他庄子。
据说那场天罚是宫里某位不可说的大人物犯了大错。
秦娘觉得此事有些大,还是提前告知陈衡为好。
她到正堂转了一圈,未见到人,又到门口看了眼,马车还在。
转眼瞧见刀剑正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啃着苹果好不悠哉。
“喂,你家公子呢?”她问。
刀剑将苹果三两下啃完,随意抛到地上,道:“东宫出了事,他赶回去了,把我留下照看你们母女。”
他就这样走了?
秦娘心中空落落的,如她所料,只是互相利用,又何来情谊。
“东宫出了何事?”她不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