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劭其实没注意,但被妻子一提,点了点头:“确实跟以前不同……难道又喜欢上,不,不是‘又’,是这回真喜欢上沈大姑娘。”
“那可好,如果阿棠也喜欢致美,二人便是天作之合。”
岑劭不看好:“可沈大姑娘想退亲啊。”
当时沈棠退亲的理由是,岑晏不喜欢她,对沈宁不好,但现在情况不同,应该就不退了,但崔含芷没有告诉丈夫。
妻子发上的桂花香时不时扑入鼻,岑劭忽然伸手将她慢慢拉入怀里:“阿芷,可以吗?”
自小学武,又是翊卫队任职,他习惯打打杀杀,其实很少有温柔的时候,崔含芷看了他一会道:“可以,但也只能这样了,别的等回家。”
他咬牙,指腹在她红唇上碾磨,恨不得一口吞下。
崔含芷又好笑,奖励地在他唇上亲了亲:“谁让你非得坐车,骑马不好呀?”
岑劭受不了了,松开手:“我去骑马!”
她在身后“噗嗤”一笑。
***
长女眼睛通红,徐夫人少不得要问一问,可徐元淑不肯说,她只好审问随身的丫鬟。
知道原因后,徐夫人的心直往下沉。
此前丈夫还说岑晏在意女儿,一副笃定的模样,看来全错了,那岑晏早就将少时情谊抛在脑后,喜欢上他的未婚妻,也就她的女儿还那么傻,记着旧情。
徐夫人十分疼惜,等着丈夫回来商量。
谁料丈夫与几位官员喝酒议事许久未归,她派人一打听,竟是被突然请入宫里。
直到戌时,丈夫才出现。
见他满面愁容,她心头“咯噔”一声:“该不会真是忱儿……”
妻子没猜错,徐昌泉双手抱住头:“忱儿今日晕倒了,太医说时日无多!”
“啊,”徐夫人捂住胸口,眼睛泛红,“老天真是不公,这样好的孩子怎么就活不长呢?老爷,当真是没办法了?那皇后该多伤心啊!”
妹妹其实早已接受,毕竟这孩子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徐昌泉长叹声:“伤心归伤心,但已经无力回天,不如多想想身后之事。”
徐夫人明白,取出手帕擦一擦眼睛:“我也正有件事想跟老爷说。”
看着不像是好消息,徐昌泉皱眉:“难道岑沈两家退亲的事还没有眉目?”
“退不成了,那岑晏一心想娶他未婚妻,早就不记得元淑,可怜元淑还未忘情,为他哭红了眼,老爷,我们还是另给元淑择门亲事吧!”徐夫人手指搭在丈夫胳膊上摇了一摇,“也不必非得是岑家,圣上信任岑郡王,但他又不在京城,能出什么力?还不如选刘家,刘老爷是尚书令。”
没有猜错的话,岑定方回京后,定会被封为太尉,统帅天下兵马,但……
徐昌泉确认道:“此事当真,你没弄错?”
“没有,我派人也去问过周夫人,那周二姑娘说的是事实,都是亲眼所见,元淑其实也看到的。”
怎么会这样?
徐昌泉对岑晏颇为不满,青梅竹马,说忘就忘了吗?若说当时年少,可长女如今才貌双全,他是看不见不成?嗯,他也确实没看见,这么多年遇到女儿都是目不斜视……徐昌泉心想,不是岑晏的错,是他自己眼瞎,居然以为那是一个善于克制,长情单纯的孩子,谁料是个俗物。
也确实,长情单纯在官场上怎么走得远?
“罢了,就按你说得办,刘家肯定愿意结亲。”他当机立断,不再去做无用的事。
徐夫人又擦擦眼:“就怕元淑不肯……”
徐昌泉怒道:“我国公府嫡长女就不能有点志气吗?难道要去求着别人娶她?你去劝一劝,都这么多年了,有什么不能忘掉的?”
也只能如此。
徐夫人当即便去了长女闺房。
映入眼帘的是那张画了金丝猫的画,时至今日仍没有褪色,猫儿也仍像是活的,栩栩如生,仿佛叫一声名字,它就能从画上跑下来。
女儿总看见它,也难怪忘不了。
徐夫人心一痛,叫道:“元淑。”
徐元淑已经卸下珠钗,一头乌发散在肩头,问道:“娘,爹爹可回来了?”
“刚刚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