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的自然是去给秦政报信,嬴政没什么意外。
意外的是,他一出门,就见了一直守在门外的王乔松。
还是她先打的招呼:“客卿。”
“嗯。”嬴政答应道。
答应完,他本想拜托她帮忙盯着扶苏,方想开口,却听王乔松唤道:“父皇。”
“嗯?”这称呼可不比寻常,嬴政难得愣神。
见他果然愣住,王乔松心下明了,又赶忙解释道:“客卿不要误会,只是听到了扶苏梦呓的只言片语。”
嬴政可不觉得只是这样简单。
这姑娘机灵得过分,在这听了这样久,也不知是不是听去了许多。
不过,让她知道也没什么不妥。
嬴政安然应下,报以浅笑,道:“劳烦姑娘日后关照,如见他还忧心过度,可随时传信于我。”
“好。”王乔松也没多问,欣然答应,而后朝里看了一眼,像在问如今可不可以进去。
“请便。”嬴政将她让了进去。
在她的明媚笑意里,嬴政转了身。
一转过身去,他面上浅笑就尽然散去。
随后,他兀自离了宅邸,也不顾身后两个亲卫紧随,不知去处地在城中独行。
人来人往的城池中,他独自前行,未有目的,未有去向,最后,他不知不觉走向了高处,反应过来,他才惊觉自己已然登楼而立。
高处的凉意吹得他清醒了不少,他朝下俯瞰着,看了这繁华城池许久许久。
直到看见天边黄昏,他这才放过自己已然疲累不堪的身体。
回去府邸,已然见了月光。
他又去寻了一趟扶苏,见他神色状态好了不少,言语间也不再执着从前。
虽知他必然不会这样轻易当下,但至少不再那样偏执。
近来奔波,又一朝得知这样的消息,他从扶苏那处出来后,哪也没再去,只回去自己房屋躺下。
可就算是这样累,也大早就躺下,嬴政却一直未有入眠。
心中堆满的事山峦般紧压着他。
是继续往前,还是止步不前,亦或是回去从前。
与秦政的约定与得知的事实在脑海中状若争吵,他从来不停的脚步在此刻有了迟疑。
夜半时分。
嬴政最终是未有入眠,推开屋门走了出来。
屋外方好是秦政的亲卫换班。
见他出来,亲卫拦住了他往外走的步伐,问道:“这样晚,客卿想去何处?”
嬴政平静道:“去寻大王。”
亲卫一向不会多嘴,听到此话,也就为他让了路。
但他要走,亲卫自然是要跟上。
给扶苏留下口信后,嬴政上了亲卫牵来的马匹,顶着夜色朝着秦政所在的城池去。
一路奔波间,他未曾想到,自己奔向的城池,却也有着一未眠人。
秦政同样是睡不着。
加急送来的消息递来面前,得知这些过去后,他的思绪未有一刻止歇。
虽感觉到这二人还是瞒了他许多,但秦政已然能借只言片语从中窥出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