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终于回了话:“小伤而已,怎能算不知分寸。”
说着把他的手强行掰开,往后退了一步。
而后对他有些不满:“大敌当前,在意这些小事作甚?”
他语气不好,秦政更加生气,问:“谁告诉你寡人只顾了这些小事?”
既然这样说,那就是来时已然把之后的战事布局安排好了。
方才他犹豫的两种选择各有利弊,不如交由秦政决策。
当下只剩了扫尾的事,嬴政也不担心再有什么变故,也不说话,由了他在一旁生气。
那边秦政越想越气,再怎么样,他赶过来也不是为了看他这副脸色的,当下将话说了回去:“还轮不到你来说教。”
嬴政平静的神色在这一刻有些许波动。
从前教他很多,如今就成了轮不到他来说教了。
默然片刻,他语间冷冷,道:“也不必大王关心。”
“好,”既然不要他关心,那就问点其他,秦政道:“援军若不到,此城必然失守。”
反正他如此动怒,本也不仅仅因为他这点伤。
“可方才客卿说有分寸,亦不算身临绝境。”
“是笃定自己有通天的本领,能以一己之力扭转局势。”
“还是客卿神通广大,早就知道援军会及时赶到,是有恃无恐啊?”
嬴政就知道他根本不是在意这点伤,而是借题发挥,道:“皆否,援军不到,臣自会随城中军队撤出。”
秦政哼笑:“你倒是会避重就轻。”
“主动请命前往阴晋,在与两位将军商议后又主动揽下本不该由你承接的传信一职。”
他一路过来,早将事情了解了个彻底:“本只是一种可能,但你就像是笃定一般,在各处关节埋下了引,在最后关头赶到敌军突袭之地,稳住本溃散的军心。”
秦政问他:“一切就这样巧合?”
嬴政全然不答他的质问,笃定道:“臣只是恰好到此城附近,眼见烽烟起,及时赶到罢了。”
“大王信也好,不信也好。”
方才秦政的话久久萦绕心中,刺得他极为不快,出口的话更是往气人了去,复而道:“不必大王关心。”
丢下这句话,嬴政转身就走。
见他还胆敢这样随性,秦政更是怒上心头,令道:“拦住他!”
“大敌当前,”嬴政看着眼前拦他的亲卫,暂且停步,嘴上却不饶人:“在城墙上久留实在胡来,纠结一个臣子之行更是无理。”
“就算轮不到臣来说教,扪心自问,大王又觉得此举有多妥当?”
“无理取闹。”
嬴政绕开拦路的亲卫,彻底将他丢在了原地。
身后秦政面上阴云满布,却也没再拦他。
他并不认可他所说,但当着这样多人的面再说下去,确实不妥。
虽极为不服气,秦政还是调转了方向,领着一众随从自另一侧下了城墙。
也就是他们背离而去的这一刻,空中电闪,豆大的雨滴从天而降。
雷雨交加的整一日,两个人谁也没再理会谁。
当夜,沉沉夜幕中,驻扎在城外的联军阵营中的楚国军队遇袭。
嬴政听闻此消息,特意遣人去城中军营观望。
却发觉张唐的军队未动。
他心下也就知晓早些时候秦政话间早已有的部署为何意。
阴晋的秦军精锐在秦政的计划中,是为绕后函谷关,从侧后方突袭联军所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