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秦王排斥吕不韦的势力,知道他是相邦府上的中庶子,若拿不出如李斯那般的敲门砖,秦政是不会予以重用的。
甘罗有些不信这位新上任的客卿有手段能让他出头。
近来是没有机会,可嬴政为他谋的也不是眼前路,道:“自是有的,只是不可急于一时。”
“不急于一时,”甘罗问:“那该是何时?”
“不出两年。”
之后两年的时局变化,足够嬴政借着时机培养起势力。
前世甘罗拜上卿,除去他夺来了十多座城池,嬴政还顾及了两点,其一是吕不韦的推波助澜,其二,是看他为名门之后。
那之后,嬴政看他年纪尚小,也未继续重用,将吕不韦罢相后,他连带着被清了官职,最后流离民间,不知了去处。
在这边,虽失了十二岁拜上卿的噱头,但嬴政能让他除去拜相更有一番作为,不用像前世那样,昙花一现后再无了声息。
甘罗犹豫了一阵。
虽这位客卿没有明说方法为何,但对于他来说,想要在两年间仅凭己身做出一番功绩,确实也不是易事。
现在答应又没有坏处,而倘若他日后真的有门路,也算得了益。
本也没有其他路可选,现在摆了路在跟前,又何来拒绝的理由,甘罗没有再过多犹豫,道:“那便随了客卿一片好意。”
随后说了句客套话:“日后还请客卿多多帮扶,在下也一定不负客卿之意。”
嬴政颔首示意,两人就算定下了约定。
见过这二人,嬴政收了揽人之势,回去了府上。
一待入府,嬴政目之所及不见什么异常,却闻见了那香味。
除去二人屋中所用熏香,扶苏平日并不会在宅内大肆点香,嬴政便问:“有人来过?”
得到肯定答案后,嬴政见他没事,府上也没什么大变化,就知他处理妥当,不再关心。
扶苏问他:“客卿去了何处?”
嬴政一本正经,道:“去拐了两个人。”
扶苏:“?”
“隗状与甘罗,”嬴政与他解释,道:“你都熟识,这二人若能顺利为我所用,日后会是很好的助力。”
“喔。”扶苏答应了一句。
此事是朝堂之事,由他来做决定,扶苏没有过多问,与他说近来的难题:“近日用人的地方良多,我们的人手有些不够。”
“大王又在调查我们,在咸阳养私兵风险极大,我想令人去西地山中秘密行事。”
嬴政问:“谁来死士领者?”
扶苏给出了自己的想法:“小乔儿。”
嬴政反应了一会,道:“王乔松?”
“嗯。”扶苏道。
将门之后,帮着训兵应是可行,且听扶苏说,她无论近身格斗还是骑射之术,都练得极其好。
但他们两个关系好是一回事,帮他暗中养死士又是另一回事了,嬴政问:“她可愿帮你?”
“不知,”扶苏左右不了她的想法,但可以一试,“我们又不做反秦之事,想来是会的。”
其实这也包含着扶苏一点小小的私心。
王乔松与杨家的婚事由王龁生前定下,概是及笄后便行,她本是不愿,奈何王龁死前再三叮嘱她留在咸阳,王家旁亲亦以孝道压她,几轮劝告下来,王乔松也还是犹豫了。
不过终归是心有不甘,扶苏与她提议借口外出游历而暂且拖延婚期时,她是极为向往的。
扶苏将这些与他道来,又问:“客卿还记得麃公吗?”
自卷城一役他被罢官,后来嬴政也没关注过他,此时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有些莽撞的老者,问:“提他做什么?”
扶苏则道:“他如今在西犬丘,恰好就是秦之西地。”
麃公与王龁关系很好,只是性子极其刚烈,被借驱逐出咸阳后,便立誓再不回来,就连好友王龁的葬礼,他也只在咸阳城外悼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