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长命锁的印象还是几年前,村长的外孙子出生大家去随礼,那时候她看到小婴儿脖子上挂着个小长命锁。
奶奶回家时,边骂村长显摆边说长命锁是空心的,她说她摸了,轻飘飘的。
程七一直以为长命锁都是空心的。
她小心翼翼放下长命锁,盖好盖子,坐在床边好一会儿没回过神。
说不上是想哭还是想笑,她分不清情绪。
她还记得那时村长的外孙被众星捧月般夸赞,她羡慕极了。
回想过年这几天,她竟也尝到了这种滋味。
程七起身,去洗了把脸。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圈是红的,眼底有欢喜也有忐忑。
自从来到霍霄身边,太多个瞬间让她以为自己在梦里。
就像当下,收到漂亮又贵重的礼物她当然是又惊又喜,可转瞬又被巨大的恐慌淹没,她好怕一眨眼从梦里醒来,又回到冻死人的冷风中。
有时候她也想过,会不会自己在被奶奶赶出家门后就已经冻死了,这会儿经历不过是一场死前幻想。
但,升空的烟花,温暖的火炉,定格在照片中的欢声笑语,还有一直在身边霍霄,无不在证明她在真实世界里。
她哪里有那么厉害的想象,捏不出霍霄这样好的人。
“感动哭了?”
程七抬眼,透过镜子看到霍霄靠在门口。
“有点,”她回,“太意外了。”
“这是见面礼,”霍霄说,“早就定制了,才做好。”
“谢谢姐夫,”她转过身,想抱抱霍霄,手指动了下,还是定在原地,“我特别喜欢。”
“怎么送了礼反而见外了,”霍霄上前,拍了下她后背,“昨天说的事,考虑好了吗?”
昨天?程七一时间没想起是哪件。
“改名的事。”霍霄提醒她。
程七张了张嘴,脑海里冒出好几个念头,一个都没抓住。
她模样给霍霄逗笑了。
“这是什么表情,”霍霄松开她问,“没考虑好?”
其实她考虑好了,只是拒绝的理由没办法说。
“还没,”程七垂下眼,没看他,“我再想想。”
霍霄也没再说什么,让她考虑好告诉自己。
听他语气,好像确定程七会改名一样。
程七又在镜子前站了会儿,回卧室收起金锁放好,水晶球摆在床头,又到客厅收拾。
红包里的钱抽出来都是百元大票,她一边整理一边有种奇怪的感觉。
钱在这里,都不是钱了。
换了以前,看到一张红彤彤的百元大票,眼睛都能看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