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停车的地方,度念发现停在他们旁边的车还没离开,车窗半敞,驾驶座上的男人隐在黑暗中,只能看见模糊的轮廓。
度念低头看了眼搭在手臂上的外套。
刚才顺手就把外套带了下来,忘记这是傅枭的医院,他就算直接把外套丢座椅上,也会有人完好无损地还给傅枭。
但既然已经拿了下来,还是直接还给本人更快些。
“你先上车。”度念侧头跟盛闻燃说了一声,朝旁边的车走去。
刚走到那辆车前,车窗就摇了下来,似乎一直在等着他。
借着不算明亮的路灯,度念看清了男人望过来的眼神,他把外套从车窗递进去,也没管车里的人有没有接稳就松开了手。
刚要转身离开,突然想到什么,又犹豫着顿住脚步。
“对了。”
度念转回身,眼睫微垂看向车里的人。
这段时间傅枭虽然没有再来打扰他,但却没少插手他的事,就算他能装作一无所知,也不想再继续欠傅枭的人情,这样只会无休止地纠缠不清。
那日在演唱会上他也说清楚了,傅枭不可能还不明白。
“你……”度念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傅枭虽然帮了他几次,可没有再提过要追求他的事,甚至连多余的交谈都没有,现在他主动提起这件事,倒像是他自作多情了。
而且那天他跟傅枭说的是他们之间没有可能,傅枭在那天之后也没再做越界的事,他似乎没有理由指责傅枭什么。
在度念思索的间隙,车里的人只是静静等着,没有流露出一丝不耐烦。
“没什么。”度念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烦乱地挪开视线,“今天谢谢你。”
他没等傅枭的回答,转身走了。
脚步声远去,傅枭看着度念坐上盛闻燃的副驾驶座,拿过那件被他丢在座椅下的外套,仔细叠好后放在后座,随后关上了车门。
车子的前照灯在眼前一闪而过,很快消失在视野里。
不知在车里坐了多久,傅枭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颈,低头看向手里的外套。
上面仿佛还残留着度念的余温,还有度念身上好闻的气味,他缓缓攥紧外套,刚才一直没有波澜的神情终于出现一丝破绽,仰在座椅上闭了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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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闻燃那天的伤并没有多严重,涂几天药后就消了肿,可以活动自如。
等假期过去,度念回培训中心上班时,发现那天在酒吧招惹他的家长没再出现,那个学生也退了课。
听其他同事闲聊说,那个家长前两天火急火燎地打电话过来退了课,连退课的钱也没要就挂了电话。
“大概是换其他培训中心了吧,他那个哥哥不是一直对我们中心不满意吗,每次来都臭着脸。”
“是啊,还总是缠着度老师问这问那,也就度老师脾气好,换作我可懒得理。”
度念动作微滞,想起那晚酒吧发生的事,垂眸没说什么。
到了暑假,课程排得比平时密了些,度念没有心思想其他事,盛闻燃那边又一切顺利,他便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
但即使他待在培训中心的时间比以前长了许多,精力也还是有限,班上的学生也控制在一定数量以内,很多家长想把孩子塞进他带的班里都被培训中心拒绝。
本以为在这样的情况下,中心会给他多安排几个课,没想到不但没等到加课的通知,还有上级来问他最近压力会不会太大,是否需要休假一段时间。
度念客气地拒绝了上级的提议,打算把休假留到有需要的时候再用。
最近盛闻燃收到了Zo音乐节的邀请,那是S国最盛大的音乐节,会邀请各国的歌手参加,收到Zo音乐节邀请的人都视其为荣誉。
但收到音乐节邀请的同时,盛闻燃还收到了另外一个节目的邀请,时间还刚好撞在一起。
虽说Zo音乐节的地位很高,可那档节目也让盛闻燃有些割舍不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好在两边都不要求他立刻给回复,让他还有时间好好考虑。
盛闻燃也询问了度念的意见,但度念对这方面了解的不多,怕自己的话影响盛闻燃做决定,还是让他自己选择。
暑假的尾声越来越近,也到了盛闻燃不得不给回复的时候。
这天度念下班,看到电梯里走出几个有些眼熟的男人,为首的那人正在打电话,脸色不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