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冉抱紧他,“你是心地最善良的人,错的是他们,不是你。”
“桑冉,你也觉得我很可笑吧,站在人族战营那么久,都不知道帝芒是在跟赫垚一起演戏骗我。”
“我没有觉得你可笑,但是我不想让你再跟他们一起。”
章楚又把身体蜷了蜷,缩在里面不说话了。
桑冉知道,章楚是为了帝芒和天帝伤心,但他拯救人族的心依旧没死,随时可能从魔界逃走。
第二天睁眼醒来,章楚发觉身下触感不对,这似乎不是他平时躺的那张床。
他睁开眼,入目竟是一个高大的金色鸟笼。
章楚猛地坐起来,发现他躺在一张黑色胡桃木大床上,这床四周没有围帐和任何遮挡,他能够看清周围环境。
他还是在苍月殿内,只不过……
章楚从床上跑下来,看向周围,发现自己竟真被关进了一个笼子里。
这金色巨笼每根柱子都有成人手臂般粗细,他尝试去触碰,指尖刚点上就立刻被弹了回来,他此时光着脚,后退了两步,环顾这个笼子。
金色鸟笼很高,很大,空空荡荡,地面铺着暗红色地毯,中间放了一张大床,离着很远的位置还有一张桌子,上面摆着铜镜。
除此之外,笼子里再也没有其他东西。
章楚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桑冉到底想干什么?这是真打算囚禁他吗?
他在这里面一直待到晚上,期间尝试了各种办法,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而且他发现不知何时他的灵力被再次封印了,昨日找回的那些微弱灵力,现在也全然消失。
直到晚上,桑冉才回来。
听到开门声,章楚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跑到笼子边缘。
桑冉也走近,与他相隔对视。
“你疯了吗,”章楚难以置信,“你把我关起来还不够,还要关在笼子里?”
桑冉淡淡道:“我没有办法,这个笼子有法印加身,你不要再想着逃跑了。”
“桑冉!”章楚几乎崩溃:“你为什么就不能理解我呢?我跟人族打了千万年交道,他们中的很多人拿我当亲人看待,逢年过节给我送饺子送酒,自家生了孩子让我帮着取名,过冬帮我补衣服织帽子,我又不是没有心,你让我怎么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
“这种事情太多了,章楚,你不能把别人对你的每一丝好都记得清清楚楚,因为你早已千万倍地回报过他们。”桑冉平心静气地跟他说:“好了,不要哭了,一会儿烛阴喂完奶,我把他抱来见你,你最近跟他一起呆着好不好?”
章楚仍情绪激动,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天帝的欺骗,帝芒的背叛,桑冉的囚禁,还有即将降临浩劫的人间。
他始终忘不了帝芒那个孩子看他的眼神,缩在他怀里发着抖叫哥哥。
桑冉见他流泪的模样,喉结微微滚动,想伸手去擦,章楚却躲开他。
过了片刻,章楚哭累了,也知道桑冉不会心软,他转身一言不发地走回床上,躺下闭上了眼睛。
半梦半醒间,他察觉怀里被塞进什么柔软的东西,他睁开迷蒙的双眼,发现竟是烛阴。
桑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轻轻拍了拍他,“睡吧。”
后面的日子过得快而纷乱,在连续一周章楚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后,桑冉有天晚上终于爆发,叫人抱走烛阴,将他按在床上狠狠地贯穿。
从那之后,章楚愈发沉默寡言,只有在夜里被弄得神志不清几近崩溃时才会说些求饶的话。
他仿佛成了桑冉养在笼子里的禁脔,什么正事也做不了,白日里跟烛阴在一起,晚上桑冉回来跟他睡觉。
桑冉说等事情结束后才会解除他的禁锢,章楚一边期待着,又一边畏惧。
因为若是真等到他被解除禁锢的那天,也意味着人族已经完了。
可这天一直没到来,直到有天他又一次把午饭吐了,桑冉叫来魔医给他诊脉,魔医把着脉,眼角眉梢都生动起来,随后惊喜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王后已有了四个月的身孕。”
这话一出,两个人都愣住。
桑冉后知后觉浮现欣喜,看向章楚。
章楚低下头,缓慢地将手贴在肚子上,这里……又有了一个小生命吗?
已经四个月了?他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桑冉让魔医给他开安胎的药,又说定是因为这段时间吃什么吐什么肚子才一点都不显。
那时两人之间已经不是什么话都不说的状态,桑冉怕他发闷,也时不时会亲自带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