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了捏手,用大拇指的指甲在食指上狠狠压了一下,疼痛让她重新镇定下来。
卫衍拿着软尺上前,他身量极高,整整高出了盛媗一个半脑袋,要将卷开的软尺绕在她腰间,他还要略微俯下身。
盛媗张开一点手臂,让卫衍的手从她臂下穿过,将软尺绕到她腰上,两个人中间其实还隔着一定的距离,但这个姿势总像是两个人隔空抱在了一起。
卫衍将软尺从盛媗的后腰往前绕,他的手穿回来,这时候,他忽然问:“会使鞭子么。”
盛媗本来就因为两人眼下的姿势很不自在,卫衍一开口,因他略微俯着身,那声音像是倏地炸开在她耳边似的,盛媗几乎打了个激灵,被卫衍突然出声吓得险些跳起来。
她心口一阵狂跳,怀疑他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盛媗还没来得及说话,卫衍慢悠悠又道:“使鞭子靠的是飘逸灵活和一股巧劲,据说使鞭之人,人如鞭,腰肢是极细极软的。”
盛媗:“……”
他这到底是在戏弄她腰软,还是在试探鞭子的事?
“你也使鞭么”他又问。
话音刚一落,卫衍手上稍加了一点力道,盛媗蓦地感觉到腰间紧了紧,因为被软尺箍住,软尺一紧,她整个人就被束缚着往前倾了一点。
虽然只是一点,盛媗却感觉好像突然往前冲了一大截,她生怕鼻子撞到卫衍胸口,更怕仰头撞进他眼底,被他看透她的心虚,只好拚命低下头,死命盯住自己的脚尖。
她慌乱地、含含糊糊地应:“也、也使的……”
卫衍不知有没有听清,总之没有再问,也没有接话。
他量完了尺寸,松开软尺:“量好了。”他一边将软尺卷起来,一边温柔地朝她笑了笑,说,“安心回去等着,过几日我补好,会命人将衣裳送去桐华院。”
盛媗没说话,还有点回不过神。
“姑娘……姑娘?”流苏小声唤了两遍。
“好、好……”盛媗猛地回神赶紧应道,“多谢世子哥哥。”
这么简单的回答,她竟还打了个磕绊,简直将“我心虚”三个字刻在了脑门上。
“那我、我告辞了……”盛媗说,说完也不等卫衍应声,扭头就走,又将“落荒而逃”四个字刻在了后脑勺上。
盛媗这一逃逃得匆忙,回了桐华院冷静下来,她又开始担心自己就那么自说自话地走了是不是很失礼,过了两日,她又多了一重担心,担心卫衍能不能补好那衣裳,能赶在她入宫前完成吗?
最后实在忍不住,盛媗又主动去鹤山院。
这回,出来带她进去的不是玄羽,是另一个她没见过的近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