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关海全,是一定会落魄的。
值得一提的是,就在关海全成亲的当日,宫中判了唐娉婷秋后问斩。
女儿成亲当日,母亲被判斩首,也是一桩奇事。城里人又议论了许久,甚至还有一间茶楼以此事编出了一出戏来。这中时候出了这样的故事,一时间,追捧者众。
楚云梨忙得不可开交,等到关云扬兄弟俩回来,她才恍然回神,距离离开郡王府已经三个月了。
兄弟俩早已得知了关海全再娶的事,彼时他们还在外地,无论有多难受伤心,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看到楚云梨一切如常,兄弟俩就放了心。
两人回来可以休息十日,回到庄子上,也没地方可去。抽空去找了城里的同窗玩了两天,其他的时候就在庄子上看着工匠劳作。
送走兄弟俩,已经到了秋日。楚云梨这一日去城里与一位富商谈生意,结果富商家中出了急事,只派了人来道歉。天色还早,楚云梨想在城里再转一转,又觉得没地方可去,突然就想起了天牢中的唐娉婷。
唐娉婷入狱这么久,没有任何一个人去探望过她,看到楚云梨时,她满脸的恍惚。
此时的儿媳没了曾经的愁苦之色,只着了一身利落的衣裙,但精神极好,脊背挺得笔直,脸上笑容温和。唐娉婷总觉得她在嘲讽自己。
“你来看我笑话?”
楚云梨靠在栏杆上:“随你怎么想。话说,你知道你女儿成亲的事吗?”
唐娉婷垂下眼眸,这么稀奇的事,她早已经听看守说了。
楚云梨看着她乱糟糟的发顶,道:“有件事情你肯定不知,齐瑶瑶不愿意他二人成亲。你女儿好像也看不上孙常平……”
“够了!”唐娉婷咬牙切齿:“都是我曾经找人教导你,你才能有如今的荣光。叶苗她们在外头长大,不懂事本也正常。”
楚云梨一脸惊奇:“照你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的教导?”
唐娉婷别开脸。
楚云梨空手来的,此时的唐娉婷浑身狼狈,只着一件薄薄的中衣,牢房中干草也不多,这地方白天都挺阴冷,到了夜里,怕是会把人冻病。她兴致勃勃问:“你可有话让我带出去?”
唐娉婷动了动唇,又觉得杨艾草不会真心帮自己,咬牙道:“没有!”
楚云梨颔首:“那我走了。这辈子咱们兴许都见不着了,你放心,你不在了之后,关于周叶苗母女俩身上发生的事我都会找机会到你坟前告诉你的,不用谢我。”
每个人都不能坦然面对自己的死,唐娉婷也一样。听到这话,她心中陡然生出了无限恐惧。
她不想死!
可人在天牢,犯下的事情又无可更改。她想避都避不开。
楚云梨出了天牢,颇觉无趣,干脆想去看看城里时兴的首饰,打算给关云南做一些来当嫁妆。
别看她和关海全断绝了关系,凭她如今所拥有的东西,已经有不少人有意结亲,大部分都是富商,还有一些是官家。
富商是想与她联姻之后合伙做生意,官家也是想用家中次子换一笔嫁妆。通通都目的不纯,楚云梨全部拒绝了。
婚事不急,嫁妆是可以备的。
她转悠了半日,都觉得不满意,想着干脆回去自己画些图纸送给工匠照着样子做,随便挑了几样,准备打道回府。下楼时,她看到了一位年轻妇人,身着青萝软纱,手里牵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肌肤白皙,五官精致看着跟仙童似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奶娘,抱着个周岁左右的孩子。
楚云梨会留下来,是因为杨艾草认识这个女人。她就是孙常平养在外头的女子汤惠安。
汤惠安此人,曾经杨艾草为了女儿女婿能够好好过日子,还特意上门去找过。看着挺温柔的女子,说话却一点都不饶人。
当然,如今这女人与他们无关,楚云梨只瞅了一眼母子三人身上价值不菲的穿戴就收回了目光看着脚下。刚走两步,忽然听到底下一阵喧闹之声。楚云梨再抬眼看去,就见齐瑶瑶奔了进来,手里捏着鞭子,狠狠朝着汤惠安抽去。
齐瑶瑶的鞭子应该是新学的,两下都没有打着人,汤惠安牵着孩子尖叫着往人群里躲。又有两个大力婆子上前想要制住齐瑶瑶。
“你们别过来。”齐瑶瑶怒斥:“我是镇国侯世子夫人,并非无故持鞭伤人,本夫人打的是不要脸勾引我夫君的女人。”
这么一冷喝,带着几分威严。婆子微愣了一愣,只这间歇的功夫,齐瑶瑶鞭子再次扬起,朝着汤惠安狠狠抽了过去。
汤惠安像是被吓着了似的,整个身子往后倒,站在她身后的人就遭了秧,一位四旬左右的华服妇人被鞭子抽个正着,尖叫一声,大声喊着大夫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