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
「怕摔就将手搁到我身上呀,傻瓜。」
他真是狂妄!恼火着他的失了分寸,偏又挣不开那恍若铜墙铁肾的困缚,霎时,邬棻气红了脸,恨恨的往他肩头捶去。
「放手!」
「好,等到了甄家,我自然会放开妳,所以妳别白费力气,这么拉拉扯扯的很难看,妳瞪我也没用,不放就是不放,谁知道妳一个人杵在这儿想东想西,会不会一个想不开,那还得了。」
若她真想不开,又与他何关?
气鼓着双颊,邬棻拚命的想拉开与容翼的距离,奈何敌不过他的蛮力,他走一步,她的身子就微晃一圈,才走那么一小段路就让她颠晃了好几次。
「这么晃,还不晕?」
「啊?」一个不小心,跟他脑袋撞脑袋。
「拗姑娘!」
「哼。」
「别打鼻孔喷气,姑娘家有个阔鼻孔不是普通的难看,妳又不是真的泼猴。我劝妳脾气别太倔,身子也别这么僵,好歹也将妳的手搭到我肩上靠一下,我心眼没妳那么小,随妳要借搭几下都无妨,我连眼都不会眨一下。」
她唇紧抿。
「真的不要?不搭肩的话,那要不要将脸靠过来?」
柳眉倏拧,邬棻瞪着他。
「是靠在我肩头啦,瞪我?妳想到哪儿去了?」怀里搂个姑娘,但仍无碍容翼赏她一个小爆粟的动作。「小脑袋成天胡思乱想,所以我才不愿让妳独自儿窝在山上。」
心里有气,胸口的气愤更是源源不绝,但她嘴未开,眉眼却悄悄的绽了些微的开朗,再绷半晌,紧握的拳头缓缓摊平,略白的指腹攀附在他的衣衫上,带着湿意的颊也轻贴在他的颈窝,顾不得泪水浸濡着他的衣衫,她放任自己的恣意妄为。
她真的累了!
见状,他再接再厉,「邬然在等妳呢,难得他们一家三口来到南方,妳不多多陪他们呀?」挖空心思,就只希望能多说几句能撼动这执拗姑娘的贴心话,希望藉由亲人的力量来缓和她的悲哀。
然后就如他那天脱口所言的,她的一切悲苦都有他扛着,他想替她承下,真的,极真心的愿意成为她倚靠的肩头。
正文
「甄府的远客是姓孙的一家三口,听说孙家在关外是大户人家,更有传闻说那孙少爷其实是当今皇帝爷的儿子。」
关外的孙家?
这个姓氏他是挺陌生的,可是依仁武所形容,那父子俩的容貌没在他印象中,倒是那位年轻夫人的模样……该不会是她吧?
何国臣惊揣在心,先咽下惧意,扬声追问:「你可有问出那位夫人的闺名?」
仁武摇头。
先不急着踹人,何国臣又问:「那她未出阁前的姓氏呢,你可曾问出?」
迟疑了片刻,仁武又摇头,这回他略略往后退了退,因为爷儿的怒气已然跃现了。
果然!
直接一脚将他踹得跌在地上,何国臣怒喝,「我养你究竟是做什么的?连这么点小小的事情都办不妥。」骂到极怒,又跨了一步再补踹他一脚。
深知自己确实是办事不牢,仁武不敢喊痛,抱着被踹个正着的肚腹,他五官全都痛得扭成一团。
「爷儿,我这就去替你问个水落石出。」
瞪着仁武连滚带爬的狼狈身影,何国臣也没闲着,怒容一整,瞬间又是一个慈眉善目的温文男子。
除了等仁武那没用的东西打探消息外,他也没时间闲着,想了个说词,又出门来到甄家大宅前,他扣着门前的铜环敲击着大门。
「找容家二少爷?」前来应门的福伯问。
「是呀,听他家的下人说,他可能会在这儿。」
「可他没来呀,没瞧见他露面。」
「能不能麻烦你老人家替我问一声?」以退为进,他的态度相当客气。
想到这位爷那天晚上扑了个空,福伯倒算善解人意,虽然找的不是甄府的主子们,可是举口之劳,他就帮这个爷一次忙吧。
福伯心急着通报,匆匆离去的任大门虚掩着,何国臣上前伸手略微推开大门,他只跨进大门,没径自寻进大宅里,他机敏的狐狸眼四下打探,甄府的下人们只在经过时投给他好奇的一眼,便忙自个儿的事去了,看起来平静得很,唯独院子的一角有娃儿在玩,听见他跟福伯报上姓名时便开始交头接耳,目光的焦距全都投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