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也说明天去找人算账,又犹豫着开口:“哥,跟你打听个人呗。”
警官瞥了他一眼,“谁?”
“第二机械厂,杨天勤。”
警官立刻就对上号了,“哦,那个到澳门去做生意发财的啊?他咋了?”
梁也笑着胡诌:“我这不要毕业了么,找路子呢,都是老乡的,想着能不能到他那儿干活。哥,你知道他的公司叫啥名儿吗?”
警官从躺椅上起身,走到户籍科层层叠叠的柜子前,拉开被编名为“第二机械厂”的抽屉,拿起一个厚重的簿翻来翻去,翻到一页,停下。
他离得太远,梁也看不到书页上的内容,手心攥着拳,拳里都是汗。
“啊。”警官的手指在书页的右下角停下,“叫做……禾欣粮食贸易有限公司。”
不一样。
梁也不会记错,那个将他父亲害死的粮商叫做常运公司,这个名字写在他的日记里,写在他的生命里,写在他和母亲后来艰苦的生活里,无法抹去。
一片云飘走了,月光再次透过窗户洒进来,夜不再漆黑。
梁也长舒一口气。
还好不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在微博分享了一个写这本文时会听的歌单,或许习惯一边听音乐一边看文的宝宝也可以听听呢
风和迷茫
第二天一早,梁也骑自行车到友谊小区,载杨今上学。
自行车链子是他昨晚修好的,粮友胡同里有个修车铺,梁也昨晚回去的时候已经关门了,他硬是敲门给大爷弄醒了,说必须今晚修好,加钱也行。
好学生细皮嫩肉的,走太多路会累着,梁也不舍得让他再走了。
杨今跟他说再见时,往他手里塞了俩鸡蛋,说是给他带的。
梁也怀疑道:“好学生,你该不会是拿你自己要吃的给我吧?”
杨今低眉看了他一眼,然后把书包摘下来给他看,里面还有两个。然后有些沮丧地说:“就是给你的啊,你怎么不信呢。”
梁也真受不了他这副样子。
垂眉低眼,睫毛扫过下眼睑的小痣,看起来冷冷清清的,实际上委屈得要死,不知道还以为怎么他了。
他倒真想怎么他一下,看看还是不是这样的,到底是装的,还是天生就一副勾人不自知的模样。
梁也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问:“你多煮两个鸡蛋,你妈妈没说什么?”
杨今摇摇头,“她现在好像不像以前那样管我了。也管,但不多,可能……是知道我爸要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