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启急忙一声喝止道:“住手,住手,尉司令,此人是我府上管家安伯,已经跟随于我20多年了,突然找我,应是有事,还望尉司令手下留情。”尉缭见状,微一沉吟,摆了摆手,沉声喝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言罢,对着士兵挥了挥手。士兵顿时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各自退去。安伯急步奔到熊启的身边,俯首对着熊启耳边说了两句话。而熊启闻言,脸色顿时大变,一阵青一阵白,脸色起伏不定。而就在此时,突然一声大喝响起:“圣上驾到!”话音刚落,秦始皇一手环抱着赢高,一边迈步,走进了大厅之中。而众人看到秦始皇和长安君的到来,顿时个个如释重负一般。而熊启,则是脸上神情微变之后,亦如众人一般,如释重负。秦始皇来到酒宴之上,就盯着尉缭道:“尉司令,究竟是何事,高陵竟然响起令人如此不安的哨音?”尉缭急忙躬身道:“回禀圣上,此哨音是高陵的一级戒备之音,此哨音响起之时,高陵之人,均停止一切手中之活动,聚集于固定地点,而高陵之一切,均由军部接管,任何人,不得随意活动,若是有人随意活动,巡逻之士兵,可以直接先行格杀。”秦始皇闻言微微点头:“究竟为何,高陵要启动一级戒备?”尉缭亦是疑惑的道:“回禀圣上,之前亦有数次启动过此戒备,一次是纺织厂遭回禄,还有一次,是有贼人窜进研究中心,所以,此次究竟是何原因,末将亦未得知,只是,吾等配合高陵从事便了,很快,此事就能得到解决。”秦始皇闻言,微微松了口气,将赢高轻轻的放下:“既然如此,朕便放心了,既然如此,那么众位爱卿便继续刚才未尽的酒宴吧。”然后,此时,熊启却是上前两步,来到了秦始皇身边两步之外,而他的那个管家,则是亦步亦趋的跟在熊启身后。当看到熊启来到秦始皇身边的时候,秦始皇身躯一震,双眼微眯:“丞相何事?”熊启躬身一礼:“圣上,老臣跟随圣上,已经有二十多年了吧?”秦始皇蔚然一声长叹:“已经21年了,时年,朕初初即位,内外交迫之下,是叔父,一路护佑寡人,才有了今日的大秦。”熊启亦是蔚然一声长叹:“是啊,21年了啊,政儿你已经即位有21年了啊,21年以来,启看着小政儿,成了秦始皇,成了祖龙……”“是啊,是在叔父的一路护佑之下,朕才有了今日,才有了今日的大秦,也是有了大秦的右丞相。”熊启接着喃喃的道:“是啊,大秦的右丞相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荣耀无比,可是,政儿,你为何非要鲸吞六国呢?为何非要和大楚开战呢?就这样不是很好吗?为什么非要让叔父难做呢?”说着,一脸狞戾的,瞪向了秦始皇。赢高正欲上前,被秦始皇一把拽往了身后。赢高挣了几下,却是在秦始皇大手之下,动弹不得。“叔父,小三儿曾言,华夏人,炎黄魂,无论楚国、秦国,俱是一个祖先,一水同源,何必非要分个秦楚,难道你忘了,你永远不会背叛朕?”“哈哈哈……”一阵凄厉绝望的笑声在熊启唇边响起,“赢政叫赢政,不是我背叛你,是你背叛了我们的约定啊,当年,是谁信誓旦旦的承诺过我,永远不会对楚开战,可是,你看看,你们今天都做了什么,难道非要等到楚国灭亡的那一天,你再来告诉我吗?”“叔父,究竟是什么,令你一味的坚持,即便是楚国多次针对大秦的计划,因为你,朕都没有过问,即便是之前小三儿遇刺,朕都清楚的知道是楚所为,为何没有去做任何的行动和打算,都是为了你啊,你难道就没有感受到一点吗?”“感受?我感受什么?感受我所做的一切,被你打击的体无完肤的感觉吗?感受,当你家小三儿,拿着更加厉害的武器去针对楚国的无数百姓吗?”“如此说来,之前内腾史和隗状,亦都是叔父所为?”“哈哈哈……政儿啊,你终究还是狠不下心啊,我儿熊苞,能够操纵此等事务?若非本君幕后推动,何以能够成就此等事件?然,事竟其功,而亏其一溃啊,本来,本君还想借墨家之事,再成其事,然,竟然被墨家传出了消息,真是天欲绝我大楚啊……”正在此时,外面,墨染急冲冲的跑了过来,打断了熊启的话语,可是一看酒宴厅内的情景,顿时踌躇着不知如何是好。秦始皇看到来人是墨染,于是开口道:“那个墨家小子,可是有什么事情,说吧。”墨染拘谨的看了一眼,被秦始皇护在身后的赢高。赢高再次用力挣了两挣,秦始皇无奈,只得松手,将赢高放了出来。赢高终于再次恢复了自由,然后,站在了秦始皇的旁边,对着墨染轻轻的点了点头:“说吧。”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墨染连忙躬身叩首道:“万岁,君侯,墨家失察,致有30余人,被成功策反,现在,已经尽数缉拿,被押往了军部大牢,另外,有一百多名士兵和仆役,军部正在缉拿中,墨染特来禀报万岁与君侯得知。”原来,墨家一众,是和墨显等人一起演了一场戏,而墨染初初的说法,确实是震惊了墨工,在剧烈的挣扎之后,突然醒悟,而醒悟的那一刻,却是发现,墨家已经有人被成功策反,于是,将计就计,将墨家被策反之人,一网打尽,而拿给墨显的两枚手雷,却是赝品,原来在试做手雷的时候,制作的几枚模型,墨工将之一直收在了自己的卧室之中,没有舍得丢将出去,却不料,在此竟现奇功。最终,在内外双重控制之下,墨家所有被策反人员,被一举抓获,墨家这一手,不但将墨家一应被策反之人尽数缉拿,而且,还因为墨显,这个脑袋里装满猪油的家伙,却是熊启这伙团队之中的一个核心,也算是熊启为了安慰墨家被策反之人的一个标杆,许多机密之事,墨显尽皆知晓,而且,还使得墨家顺藤摸瓜,将一应接应和通讯的人员,一网打尽。而且,墨工还从墨显的口中,将熊启集团的所有人员,几乎全部套了出来,除却人在高陵的以外,无论是咸阳、还是其它地方,军部已经派人前去缉拿了,而即便是人在咸阳的,也有军队,前去将所有人员的家属,一应缉拿。在将一切事情安排完毕之后,墨染这才辞别墨家众人,急匆匆的赶来酒宴厅,准备告知赢高,却不料,熊启却是已经先于一步,在秦始皇摊牌了。骤然听闻墨染之言,熊启顿时死灰一片,即便是郡臣之中,亦有数人,脸色骤变,瞬间衣服被汗水湿透了衣衫,瘫在了地上。熊启听到了身后的声音,回了回首扫了一眼身后的情形,眼中不由得闪出丝丝嗤咦之色,口中传出了一句:“废物!”然后,,一脸决绝的看向了秦始皇:“政儿,皇上,叔父再这么叫你一次吧,天公何其不公,本君筹谋十数年,却未竟其功,天公又何幸也,今日,启能有政儿和小贼赢高,能够陪启一起上路,大秦后路已绝……”说完,右手往腰间一扯,却是拽出了一枚手雷,右手往前一摆,伸出左手就要拉弦。而骤然见此情况,赢高顿时大惊,右手猛然扬起,就欲挥下。而众臣,早已吓的猛的往后退去。“叔父……”突然,秦始皇开口叫了一声。熊启一脸绝望的望了一眼秦始皇:“政儿,还有什么话要说吧?还是莫要再说了吧,莫被叔父再看轻了你。”秦始皇微微摇了摇头,脸色平静的道:“叔父、政儿也是再这么叫你最后一次吧。”说着,弯腰,对着熊启一揖到地:“熊启,二十几年君臣,你可知,朕为何从未曾怀疑过你,甚至从未提防于你么?”熊启哈哈大笑:“赢政小儿,你这黑冰台,前前后后,往我丞相府送了不下三十几人吧,而本君前后,以种种理由,或杀或遣,或送或置之边缘,你能奈得我何?”秦始皇平静的道:“不错,总计三十五人,期间死亡18人,失踪13人,被你边缘化的有两人,还有一个,被你以访故名义送去了楚国,亦是自此失踪。”熊启骤然脸色大变,“不错,不错,可是这仅得三十四人,还有一人呢?还有一人是谁?”秦始皇蔚然长叹一声:“事已至此,还不动手,更待何时?”熊启闻言,顿时浑身一紧,正欲动作,却是忽然听得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家主,对不住了,最后一人,是我!”熊启脸色却是再次大变,却不是那个跟随了自己二十多年的老管家安伯是谁?而随着声音的响起,一道刀光闪过,熊启的右手,顺着刀光,就断做两截。然而,却是任何人也想不到的变故,就此发生了,熊启的左手,却是一直搭在了弦上,随着右臂突然断掉,右手握着的手雷,随着断掉的右臂,骤然下落之时,却是将左手捏着的弦,突然拉了出来。随着一道青烟的飘起,秦始皇骇然色变,一把就将赢高搂在了怀里,转过身去,将赢高死死的护在了身下,却是不知,这么一来,纵然赢高有万般本事,却是再也使不出来了。而墨染见状,则是一个箭步,站在了秦始皇的身前,将秦始皇和赢高,紧紧的护在了身后。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却是忽然有一个人,一个箭步,将地上的断臂并着手雷一把捞起,转身就奔往了酒宴厅大门。而随着身形闪动之间,一道声音响起:“二位家主,小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对不住了,小人拜别家主了!”而随着声音的消逝,身影还没有冲到大门口,突然一声震天的爆破之声响起,顿时,酒宴厅里,碎肉横飞,鲜血飞溅。:()大秦帝国新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