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洛川静立门外,凝视着屋内那摇曳闪烁的烛光,担心的想进去,却又怕被项锦棠讨厌。
项锦棠仿若未闻王洛川的劝言,她的内心仿佛被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住,思绪紊乱,毫无睡意。
尽管她的双眼已布满血丝,酸涩肿痛不已,可脑海中那些纷杂的念头却如潮水般汹涌,让她静不下来。
次日,朝堂之上。
项锦棠熬了通宵,一双熊猫眼甚是明显,倦意如潮水般阵阵涌来,苦苦支撑到退朝。
刚迈出朝堂,项锦棠便瞧见了王洛川。
只见王洛川气定神闲地站在马车跟前,一袭橙黄色的衣衫随风轻动,发式利落,根根竖起的头发仿佛透着清爽之意,整个人看上去精神焕发。
项锦棠微微仰头,只见王洛川身后是一树已然泛黄的树叶,秋风轻轻拂过,叶片纷纷扬扬飘落,宛如一场金色的雨,在湛蓝天空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绮丽动人。
然而,项锦棠并无心多作打量,全然不理会王洛川殷勤递来的搀扶之意,径自拔腿迈向马匹,利落地翻身上马。
王洛川见状亦欲上马同行,却被项锦棠的贴身小厮迅速阻拦。
此刻,项锦棠犹如一只被惊扰的猎豹,瞬间警觉起来,倦意全然消散,目光如炬地逼视着王洛川,喝问道:“你来做甚?”
王洛川双手紧紧拽着马车帘子,眼眶瞬间泛红,泫然欲泣,那副模样委屈至极,急切地辩解着:“棠棠,且听我一言……那绝非我的王妃!在我心中,唯有你才是!”
“此事扑朔迷离,我亦茫然不知我府中怎会平白冒出个姑娘。”王洛川满脸无奈与困惑,言辞间满是无辜。
“哼!”项锦棠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冽的轻哼:“你府中的那些莺莺燕燕,你会不清楚?”
语带嘲讽与质疑。
“哟,凌安王爷竟也喜好金屋藏娇这等手段啊?”
二王爷坐在轮椅之上,将这一场纷争尽收耳中,嘴角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弧度,不失时机地落井下石,话语中尽是揶揄与挑拨。
“说不定还是藏的你王妃呢。”项锦棠一时冲动,话脱口而出,全然不顾后果,只因内心那股护短的本能作祟,脑海中一片混乱,只剩气愤在肆意蔓延,也无暇顾及言语是否得当。
要知道,项锦棠与二王爷乃同辈之人。
未曾料到,此语一出,王洛川神色骤变,面露慌张,不禁轻呼:“啊?”
二王爷亦是惊愕万分,双眼圆睁,仿佛无法相信这般毫无顾忌的话语竟会从项锦棠口中说出。
“神经病啊!”二王爷压低声音咒骂了一句,随后便自顾自地推着轮椅离开了,那背影仿佛都透着不屑。
王洛川则眨了眨眼睛,目光中透着一丝试探,小声问道:“你都知道了?”
“我能知道什么呀?”项锦棠一脸纳闷,打从一开始,她就对王洛川的话满心厌烦,压根不想听他多说一句。
王洛川迅速从怀中取出一份录好的口供,急切地说道:“这是那女子的口供。我与她素不相识,虽此事与我并无直接关联,可她却莫名出现在我府中。我实在是不知情,都怪我平日里对府中管理不够严谨,才致使下人将人送了进来。”
项锦棠伸手接过口供,视线从开头至结尾逐一扫过,末尾处一个鲜艳清晰的红手印映入眼帘。
突然,她手腕一扬,将口供狠狠摔向王洛川,怒声斥道:“仅凭这寥寥数语,我如何能辨其真假?”
“千真万确!”王洛川连忙高声保证。
她眉头紧皱,略作犹豫后,抬眸直勾勾地盯着王洛川:“那你即刻写一份五千字的证明与道歉书,待我审阅之后,再考虑是否原谅于你。”
“好!”王洛川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紧接着不管不顾地强行登上项锦棠的马车。
刚在她身旁落座,便欲伸手揽她入怀,项锦棠柳眉倒竖,猛地用力将其推开。
王洛川却执拗地再次凑近,非要紧紧挨着项锦棠不可。
项锦棠心中恼怒,深吸一口气,扬起手来,“啪”的一声脆响,重重地扇了王洛川一记耳光。
项锦棠满脸的难以置信,她呆呆地望着自己的手,仿佛不敢相信刚刚那一巴掌是自己扇出去的,身体也不自觉地绷紧,摆出了一副要与王洛川大干一场的模样。
果不其然,王洛川有了动作。
然而,他并未还手,而是闪电般地伸出手,一把紧紧抓住项锦棠的手腕。
“你没事吧?手打疼没有!”他的声音里带着满满的关切,眼神中只有对她的担忧,没有丝毫的怨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