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草的深秋很短暂,冬天偶尔冷得刺骨,也有几年暖得不需要穿袄子。
还没到冬天,站外的人都穿上了厚实的外套。
孙捡恩穿着米色的风衣,背着的书包看上去鼓鼓囊囊。
如果不是时间不对,更像是寒假回来的学生。
但她的五官虽然偏淡,却很成熟,令人看了一眼还想看第二眼。
“不用。”
“有人接我。”
孙捡恩低头,石雕师傅正好发来消息——
到了。
后面跟着车型和车牌。
皮卡是什么。
孙捡恩是李栖人养大的,学舞蹈很苦,但她没有在物质上亏待过养女。
孙捡恩看向从公路开过来的一辆辆排队的车。
有人接孩子停车,这一段路都堵着。
拎着超大行李箱的孙捡恩并不在卢椋的检测范围,她又发了句语音:“姐,你穿什么衣服,确定站在出站口吗?”
这个时候孙捡恩顾不上转文字,点开语音。
这才发现自己误会的不止是对方的年龄,还有性别。
秋风好冷,孙捡恩第一次体会到南方秋天湿漉漉的刺骨。
正好这个时候皮卡排队到出站口正对着的位置,卢椋隔着副驾驶座车窗看外边,和疑惑看过来的孙捡恩对了个正着。
火车站广场的灯光很明亮,雨丝也有了清晰的痕迹。
这是卢椋第一次知道心跳加速也有迹可循。
她平静地移开目光,心想富婆客户不会坐错车了吧?
也是,上来打五万,也不问她叫什么,只知道卢师傅。
不问号码多少,也没让她发定位。
单纯得不太像卢椋见过的难缠富婆客户。
这里不能停车太久,她拨了微信语音,继续搜寻对象。
和她短暂目光相接的漂亮女孩捧着手机,似乎在确认什么。
几秒后,行李箱滚动,卢椋错愕地看着走近的身影。
破皮卡的车窗都是手摇的,窗户膜也磨损得乱七八糟,开皮卡的女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墓碑师傅。
但她刚才打电话了,手机也正在通话中。
是皮卡,车牌也对上了。
孙捡恩隔着车窗问:“你是aaa卢家石雕吗?”
卢椋第一次知道微信名被这么念出来有多羞耻。
她不确定自己的心跳是羞耻还是色迷心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