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鹿一直喘气:“要是、要是之后肖教练欺负你,你一定要跟我讲……”
“好,我知道了!”
肖屿躺了一会儿,发现都没人理他,他甚至能预见自己未来的地位,任重道远啊。
一件黑色羽绒服从天而降,杨荏把衣服丢给他,没好气道:“快起来吧,再强壮的男人也不能只穿单衣躺雪地里呀。”
“我穿你买的保暖内衣了。”肖屿蹦起来,拍拍身上的雪,摘下手套,伸出尾指在陆鹿面前晃了晃。
陆鹿会意,也摘下手套。
她原本想隔空拉钩,想了想,还是走上前,勾住了肖教练的尾指。
下一秒,肖教练竟牵住她的手腕,高高举起,就像比赛结束后,擂台上的裁判高举获胜者的手那般。
肖屿笑得见牙不见眼:“恭喜我们这么勇敢的陆鹿小朋友赢得了这次比赛!让我们期待她下一次精彩的表现!”
阳光落在拳头上,似乎闪着光,陆鹿终于笑了。
路上耽误了点儿时间,陈高阳的电话已经打来了,问她们怎么从酒店出来这么久了还没到,是不是路上遇到了什么事。
在陈高阳面前,肖屿坐得腰背挺直,陈高阳问他什么他就答什么,一点儿都没有隐瞒。
陈高阳表面笑嘻嘻,心道这个看着有点傻,再多套点话可能连家里保险箱的密码都要说出来了。
医院病房晚上并不允许家属留到那么晚,而且下午四点天就黑了,他们得早点吃年夜饭,肖屿租了辆车,下午三点就去饭店取订好的饭菜。
陈高阳在医院就住了这么两天,今天下地恢复行走,已经去隔壁病房串门,还跟护士医生都打成一片。他入乡随俗,让陈沐冉订年夜饭的时候多买几盒饺子送给今晚还坚守在岗位上的护士医生,以及同他一样无法出院的患者和家属。
陈沐冉犯嘀咕,陈高阳到底是不是有北方血统?怎么能这么“e人”?到哪里都能跟人称兄道弟。
今年的年菜虽然没有烧鹅烤猪白切鸡,没有石斑桂鱼多宝鱼,没有莲子百合红豆沙,陈高阳还只能吃粥喝汤,望肉止渴,可今年反而是近十年来,陈高阳觉得最像年夜饭的一顿年夜饭。
吃什么不重要,在哪里吃不重要,重要的是跟谁一起吃。
天黑,又开始大雪飘扬,烟花声音也零零散散地响起,忽远忽近。
吃完饭,春晚都还没开始,陈沐冉扶着陈高阳去走廊串门散步消化消化,陆鹿见别人打烟花,心动了,肖屿使命必达,开车载她出去找哪里有烟花炮竹卖,剩张茜和杨荏两母女在病房里嗑瓜子。
趁没人,张茜对杨荏说:“今晚我跟陆鹿一间房,你给她讲完故事了,想跟肖屿去约会、去看雪都没问题。”
杨荏脸颊发烫:“哎哟你说什么呢……”
肯定不止看雪那么简单啦。
张茜轻轻笑着:“当年我守活寡,杨德全走了之后我也没再找伴,那种苦闷孤独寂寞,我清楚明白,所以我一直不希望你经历。‘姣婆守不到寡’是我最不喜欢的一句话之一,为什么必须是‘姣婆’才能再找伴?不用的,都是女人,都有正常需求,不需要遮遮掩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