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陆鹿下去,杨荏也像企鹅走路似的往下挪,听到肖屿低声问:“那你呢?用不用我抱下去?”
杨荏白他一眼,故意回他:“好啊,你抱啊。”
肖屿心头一热,作势要去揽她的腰,杨荏当真,慌得急忙往下跑,结果脚滑打了个趔趄,眼看着又要摔一跤,手忽然被人牵住,身体也稳住了。
肖屿松了口气:“不闹你了不闹你了,忘了你平地走着走着都能摔跤。”
不知是因为差点儿摔个狗吃屎,还是因为久违的与异性牵手,杨荏心跳加速。
“我、我自己走就行……”
她细声嘟囔,试着想把手抽出来,却被握得更紧。
肖屿牵紧她,沉声道:“下去了再松开。”
他倒是不食言,到坡底时瞬间松开了杨荏的手,两人不约而同都拢了拢手指,试图锁住手上的温度。
杨荏不敢看肖屿,用另一只手牵着陆鹿跟上队伍。
一行人沿着山道走进原始森林,密林遮道,峡谷狭长,溪水湍急,植被厚绿,在钢筋丛林里长大的孩子们就算早有心理准备,仍会轻而易举地被大自然震撼心灵。
大人们也一样。
天公作美,雨势稍弱,专家给孩子们演示野外科考的基础技能,讲述保护站科考人员如何追踪保护野生大熊猫及其他野生动物的事迹。
杨荏忽然想到一事,小小声跟旁边的家长们说:“开学后语文老师肯定要纳闷了,怎么班里好几个人的作文题材都是一样的呀。”
妈妈们忍不住笑,站在后方的肖屿也提了提嘴角。
之后大家原路返回,虽然雨停了,不过那条斜坡仍是个大坎,甚至比下坡时更泥泞。
几位爸爸重新“排兵布阵”,肖屿这次负责中间段,杨荏护在陆鹿身后,跟着队伍往上走。
这次肖屿没再像刚刚那样牵着她走过一段路,但她仍能感受到他的力量,和炙热手心。
大家都淋了点儿雨,脆皮中年人杨荏上车后连打了几个喷嚏,肖屿皱了皱眉。
大大小小都累坏了,大巴开出后没多久车厢里就安静下来,只有一位爸爸扯鼻鼾的声音。
杨荏打起盹,脑袋一点一点好似钓鱼,肖屿闭眼小憩片刻,时不时睁眼,看到邱冬也倚着车窗睡着,才起身,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件薄外套,轻轻搭在杨荏肩膀上。
杨荏醒来后发现肩上多了件衣服,有很熟悉的皂香味道。
她瞄向旁边,肖屿睡过去了,冲锋衣兜帽几乎遮住他的脑袋,只露出高挺鼻梁。
他人高,椅座再宽敞坐久了双腿还是会难受,所以他常把一条长腿搭在过道中借地放松一下,此时也一样,那鞋头裤腿全是黄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