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换孙云儿惊讶了:“付太医的?意思,皇后?娘娘腹中是公主?”
“不,我的?意思是,皇后?娘娘腹中是男是女,这绝无可能事先?预知!”付太医说得斩钉截铁,见孙云儿面露不解,便干脆说明白?些,“以脉象断男女,本就是不可靠的?,太医院为了不出?错,干脆说诊不出?,是以皇后?娘娘绝无可能知道她腹中胎儿是否皇子!”
“那这消息……不是太医院诊出?来的??”
付太医小心地看?一眼皇帝,低低道:“微臣敢担保,绝不是。”
孙云儿内心大震,语气?却还没失了从容:“好,付太医请速速开醒酒汤吧。”
付太医迅速开好药方,交给连翘,走到孙云儿面前一躬身:“既是来了,也替娘娘诊脉。”
这般的?行事周全?,叫孙云儿心下安定,遂坐在椅上,伸出?手腕。
付太医才搭上孙云儿的?手腕,面上立时染了焦灼之色:“娘娘,您脉象紊乱,连带着胎气?也不稳,您要保重玉体啊!”
第65章流言
胎气不?稳的消息,犹如投石落水,在玉泉宫溅起一阵涟漪,又在孙云儿的授意?下,归于平静。
原本孙云儿就?身子不?稳,命付太?医将保胎方子稍作改动,往德阳宫报一声,便也能遮过了。
然而付太?医离去之前?,还是忍不?住回头看向孙云儿,又问出一句旧话:“娘娘这样做,值吗?”
今晚孙云儿已思考了太?多关于值不?值的问题,面对付太?医的质问,她无话可答,只轻轻撇过脸:“这事不?是付太?医该操心的。”
付太?医一只脚已经迈出门槛,却又收了回来,他并?没走近孙云儿,只远远站在门口,礼数周到,然而态度坚决而语重心长:
“娘娘与?臣有尊卑之分,可是医者之心总不?敢忘,臣斗胆劝一劝娘娘。娘娘如今的要务,不?是为皇上去奉献什么,而是该保养珍重。”
说完,付太?医又转向连翘:“姑娘得空,还请好好劝一劝娘娘。”
连翘转向孙云儿,却没看见主子的眼睛,她立时知道主子是在躲避。
“娘娘……”
“连翘,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不?能答付太?医,可是我?能答你,我?现在这样做,我?觉得值。”
连翘一时语滞。
她是眼瞧着皇上和自家主子如何珍重对方的,这时主子的答案,似乎早在意?料之中。
连翘得到了这样一个?答案,本已不?打算再问,然而孙云儿却又说一句:“人生难得一知己,是不?是?我?和你,不?也是这样?”
连翘便再说不?出话来,只微微屈膝行个?礼:“娘娘放心,外面的事,我?一定尽力打点好。”
孙云儿默然应了,看着连翘出去,再坐在皇帝身边时,心境便截然不?同了。
她看着这男人沉睡如玉山倾颓,只感到淡淡悲悯。
在这后宫里?,他一向因着她的坦诚和懂事而宠爱她,可是,她今晚却一直在疑心他值不?值得她全心相待。
甚至,他薄待别的女子,她偶尔还会?为那些女子感到委屈,可是这时,却再没这样的同情心了。
旁人不?论,就?连皇后这个?发妻,也拿腹中孩子当?筹码,欺骗皇帝。
张贵妃已被拘禁,惠妃一向小心做人,宫中无人敢算计中宫,这必然是皇后自己的手笔。
这后宫,难道真?能把人变成追名?逐利的禄蠹吗?
孙云儿深切体会?到了皇帝的孤独,不?由得去握皇帝的手。
皇帝在酣睡之中仍然极其警醒,被人触碰了立刻收回手去,面色忽地狰狞,牙咬得咯咯响:“张灵均,你还是伏诛吧!”
如今张大将军尚驻守在北戎边境,并?无任何证据说他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