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颠簸到了客栈门口,桃杳差点要被这马甩出半条魂儿,好在楚欢隽这个人还算怜香惜玉,一路上将她死死地箍在自己怀里,才让她的身体牢牢地坐稳,不至于坠马。被楚欢隽抱下马的那一刻,桃杳的脚尖才刚刚触及地面,就立即软成了一滩烂泥,几乎要跌在地上。楚欢隽眼疾手快,连忙将软得像面条一般的桃杳一把捞到怀中,宠溺地调笑她:“就骑了这么一会儿马,你就能晕成这样?”桃杳强忍住要呕吐的欲望,朝楚欢隽的胸脯上砸过去几个软绵绵的拳头,拧着眉毛怒道:“王八蛋,你绝对是故意的!我向来不晕马,可你这马性子太烈,一般人哪里承受得了?”“我故意?”楚欢隽挑起眉毛,意味不明地看着她笑,“我故意什么?故意让你吃苦受罪,还是故意让你不得不乖乖躺在我的怀里,想跑也跑不掉?”他一边说,不安分的手还一边在她身体上游离摸索,忽然捏了一把她腰间的软肉,害的她惊叫了一声。“知道还说,你还真是脸皮厚。”桃杳一边抚着自己的心口,一边骂他。“若是脸皮不厚一点,我心里那些坏点子就没处儿使了呀。”楚欢隽狡黠一笑,十分真诚地道出自己心中所想。很奇怪,虽然他坦白得很诚实,但这些话听起来倒是显得他更可恶了。两个人一边打闹着一边走进客栈大门。楚欢隽握着桃杳的手,让她握紧拳头。她拳头里还紧攥着那一片红布条,楚欢隽给的。“别弄丢了,以后还要用上的。”楚欢隽低声道。桃杳抬起头看他,拧着眉毛冲他剜了一个眼刀:“我有答应过你,要和你一起去许愿吗?再说了,今年的花神庙会已经结束了,已经许不成愿了。”楚欢隽依旧是那副目空一切的神色,浑不在意:“若是真心要向神明求愿,又何须在意这些虚无的形式?”桃杳捂住两只耳朵:“王八念经,不听不听。”尽管如此,那片红布条还是被桃杳揣进荷包里安妥放着。楚欢隽是个大魔王,在这种小事上面,她可不敢轻易忤逆了他的意思。客栈掌柜的一看就认得楚欢隽,一见楚欢隽进门,就连忙上来点头哈腰了。“王爷还是如常?”“嗯。”楚欢隽没说什么,只低声应了他一声,丢了几锭银子到掌柜的手里,吩咐道:“一会儿多送一些茶水上来。守好门窗,不要让风声传了出去。”掌柜的连忙点头:“小的明白,王爷尽管放心。”紧接着,楚欢隽牵着桃杳的手上了楼,一路走到二楼廊道的尽头,停在了最末一间客房的门口。楚欢隽将客房钥匙放到桃杳掌心里,问道:“小桃是想自己进去解决,还是需要本王爷陪同?”桃杳接过钥匙,想了一想,道:“我自己去便可。”钥匙插进锁口,正转了一圈,桃杳肩上忽然被人摁住了,回头一看,楚欢隽神情失落,目光中又有一些心虚。“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我还是和你一块儿进去吧。”他道。桃杳“切”了一声,倒也不说他什么,索性点头:“也好,死了也有一个垫背的。”咔哒一声,锁解开,门开了。先前要刺杀的那个姑娘被一根麻绳五花大绑的固定在床榻脚下,嘴里塞了一块抹布。她双眼空洞地盯着某处,看见桃杳和楚欢隽进了门,那无神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桃杳走上前去,一把捏住那人下巴,逼迫她直视自己。可桃杳还什么没说,那人的眼眶就已经充满了热泪,如泉涌一般汩汩流出,顿时泪湿了整张脸庞。就连桃杳的手上,都被她的热泪打湿了一半。桃杳心中一动,连忙将塞在她口中的抹布拔了出来。抹布拔出来的一瞬间,那人剧烈咳嗽起来。桃杳一边帮忙轻抚着她的脊背助她顺气,一边问道:“你为什么要刺杀我?你如实回答我便可,你若诚实,我便不伤你,放你一条生路。”“咳咳……咳咳……姑娘……我……咳咳……”眼前的女子面色看起来十分痛苦,她嘴唇乌紫,脸色青黑,咳嗽也止不下来。桃杳抬眼看一眼楚欢隽,向他使了个眼色,问道:“你对她做了什么?”楚欢隽摊开双手,无奈地说道:“小桃,你未免也把我想得太无聊了一些。都说了人交予你处置,我才懒得对她用刑。”桃杳心中一动,立即抓紧那女子的领口,再次逼迫她直视自己的眼睛。“你身上有疾?是则点头,不是摇头。”女子咳嗽不止,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只好点了点头。“为何要刺杀我?是不是为了钱?是则点头,不是摇头。”那女子犹豫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所以,是有人买通了你,让你来杀我。是吗?”女子点头。“既然如此,你告诉我,那人给了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只要你如实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桃杳深吸了一口气,“你若诚实告知,钱我一定给你;但你若是敢撒谎,我定要你偿命。”桃杳说罢,立即抬手,将藏在发髻中的那一支金簪拔了下来。一瞬之间,手指轻轻触碰藏在簪花之内的旋钮,机巧转动,利刃从簪头滑了出去,顿时横在了仅距那女子脖颈前三寸的地方。“我开的条件很好,你定夺起来,应该不费力吧。”桃杳道。楚欢隽抱着臂在一旁看着这一切,不觉露出一个笑来。几日不见,小姑娘好像成长了不少——她本来就心细胆大,是一块璞玉。只要稍加磨砺雕琢,便可成绝世美玉。金簪利刃横在命门之前,那女子的咳嗽顿时止住了。“说。”桃杳将金簪向她的脖颈递去更近一寸。显然,这女子十分怕死,在桃杳拔出利刃的那一刹那,她的眼神就已经在示弱了。“我说!我说……是……”:()王爷!权谋非戏,摆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