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儿得了郑冰雁的吩咐,便动身去了东宫。随行的还有蒋正祥。他二人是郑冰雁最得力的心腹,帮她处理过不少腌臜事。别看巧儿年纪轻轻,不过二八年华,能成为皇后跟前的红人,手段肯定不同凡响。她不仅善于心计,武功用毒样样了得,当初冰魄就是她为郑冰雁寻来的。巧儿刚到东宫,就让蒋正祥制服住寂风,直接进了内室,朝床上的赫连钺身上浇了盆冷水。中了冰魄的人,最忌冷。一盆冷水下去,赫连钺的脸果然苍白胜雪。他似乎习惯了被这样对待,淡定自若地从床上起来,神情没有丝毫不悦。巧儿掩唇道:“哎呀,奴婢不小心手滑了,太子殿下应该不会介意吧?”赫连钺揩了下眼睑上沾染的水渍,嘴角绽放出笑容,道:“不会。”他虽在笑,巧儿却觉得这笑怪怪的,让人看了浑身都不舒服。东宫真是晦气!巧儿长话短说道:“皇后娘娘十分记挂殿下的病情,特命奴婢前来看看。”她话还未说完,就被赫连钺剧烈的咳嗽声打断,巧儿蹙起眉头,等他咳完。但赫连钺的咳嗽声好似没完没了,最后竟咳到吐了血。巧儿嫌恶道:“太子殿下一定要多多保重身子,否则皇后娘娘会担心的,人既已看到,奴婢就先回去交差了。”她说罢,掩鼻离开赫连钺的厢房。寂风脱离蒋正祥的掌控之后,立马回到赫连钺身边,递了个帕子给他,道:“殿下没事吧?”“无碍。”赫连钺接过帕子,在脸上草草擦了几下,而后扔掉了手帕。寂风给他找了个干净的寝衣,放在床边,道:“那个老妖婆太过分了,殿下都被折磨成这样了,她对殿下还不放心。”“孤一日不死,她便一日难安,若孤是她,也不会放心。”赫连钺把寝衣拿到屏风后面,又找了套寻常男子的墨色服饰换上。穿戴整齐之后,他贴上寂风的假面,道:“你留在东宫扮作孤的样子,孤出去一趟。”寂风道:“是。”话落,赫连钺已然消失在了东宫。等他再次出现的时候,人已经在京城最大的赌坊二楼,凭栏而站。他左手边还陪侍了位身穿石青色锦袍,手拿执扇的年轻男子。二人齐齐往楼下看去,此时一位身穿宝蓝色锦袍,猪头大耳的男子坐在大厅正中央的位子上,赌的热火朝天。他嘴里不停念叨着:“大、大、大!”待骰子落定,果然是“大。”郑麟元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把赌桌上的银子全拢了回去。看到这,赫连钺收回目光,向旁边的郑淮祈,道:“郑世子这几日赢了多少银子了?”郑淮祈估算道:“十几万两是有的吧。”赫连钺唇角上扬道:“鱼儿养肥了,到了该收割的时候了。”郑淮祈朝后招了招手,赌坊管事立马来到他近旁听命。他在管事耳侧轻轻低语了几句,管事点点头,作揖之后便下了楼。做完赫连钺交代的事,郑淮祈做了个请的姿势,招呼道:“鱼儿跑不了,咱们边坐边看。”赫连钺暂时收回目光,在离栏杆最近的位子坐下,又百无聊赖地往楼下看去。郑淮祈为他斟了杯茶,热络道:“殿下难得出趟宫,尝尝这上好的雨后龙井。”赫连钺浅尝了口茶,就放下了,心思根本不在喝茶上面。就算是喝茶,他的视线都没有从郑麟元的身上挪开。只见郑麟元面前原本堆成小山的银子,变得越来越少,他一气之下,把赌资全押了出去。“这次本世子压小!”“好,买定离手,买定离手。”方夷手上的骰子摇的噼啪响,然后蒙地拍在堵桌上。郑麟元死死盯着骰子,念叨道:“小、小、小!”方夷道:“世子爷看好了,这就开了啊。”郑麟元不耐道:“赶紧开,废什么话!”他说罢,方夷掀开盖子,痞笑道:“世子爷,您输了。”郑麟元看着全是一点的五个骰子,拍桌道:“不可能,你作弊!”方夷道:“世子爷,愿赌服输,您赢钱的时候,小人没说您作弊吧?天下哪有只赢钱,不输钱的道理?”理是这个理,但郑麟元还是觉得有猫腻,刚才他手气还好的很。怎么突然之间,开哪个输哪个,就是点再背,也能蒙对一次吧。但他一次都没蒙对,直接输了个精光。郑麟元不是输不起,是不服气,他道:“本世子不管,你肯定出老千了,这把不算。”他说着就要把赌桌上的银子拿回来,方夷威胁道:“输了就是输了,世子爷不认输,是想砸场子不成?”郑麟元无赖道:“本世子说了这把不算,重新再来一局,你要还能赢了本世子,这些银子就归你。”方夷掏了掏耳朵,不轻不重道:“来人,请郑世子到二楼喝茶。”说是请他喝茶,郑麟元已经被两个五大三粗的壮汉给摁住了。有这么请人喝茶的吗?郑麟元挣扎道:“放肆!我乃镇国公府世子,尔等什么身份?竟敢抓本世子!信不信本世子一声令下,就能把你们赌坊夷为平地!”“天子犯法尚与民同罪,莫说你是世子,你就是仙子,都不能坏了规矩。”方夷嗤笑一声,摆摆手,道:“带走。”郑麟元慌得一批,嚷嚷道:“你们敢动本世子一根毫毛,我爹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啊啊啊!救命啊!!”就在郑麟元觉得自己要完玩了,他听到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且那笑声离他越来越近。他站直身子,看着站在二楼楼梯口拾级而下的绯衣女子,眼睛一亮道:“七娘救我!”林七娘吃惊道:“怎么了这是?”方夷赶在郑麟元胡说八道之前,先发制人道:“郑世子玩骰子输给了小人,不仅不掏银子,还扬言要把咱们赌坊夷为平地。”郑麟元不甘示弱道:“你胡说,明明是你出老千,本世子都看到了。”:()娇软可欺?恶女的上位手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