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百年难遇的景观,殿下应该好好看看。”
宽阔的胸膛拥着女子娇弱的身躯,一寸也不容她退避。
长指轻抬,指向那?些起起伏伏的臣子们,如睨蝼蚁。
城墙之?上,晋字军旗如滚滚黑云,呼啸发出猎猎声响。
疾风卷起周漪月的秀发,城下人?群浩浩荡荡,空气中?混杂着浓烈的血腥气。
男人?下巴搁在她颈窝处,薄唇凑上她的脸,朝她耳畔吐息。
“殿下不是?曾跟我说,自己很讨厌这帮道?貌岸然的臣子。”
“现在我帮你收拾了他们,殿下是?不是?该好好感谢我?”
他环住她的身子,戴着银质护腕的胳膊紧紧箍住她的腰,大手熨帖其上,隔着衣料来回摩挲。
周漪月浑身汗毛直竖,像是?有一条蛇顺着她的后背往上爬。
她闭了眼,只当他是?具死?尸。
不……只当自己是?具死?尸。
臣子们的额头?已经磕出了血,顺着砖缝往下蔓延,每一道?痕迹,都像是?梁夏王朝的殷殷血脉。
一个年轻官员突然倒地,额头?血流如注,再也没能起来,周漪月认出他,是?去岁琼林宴上的新科状元郎。
魏溱似乎满意于她的顺从,还非常有兴致地问了她一句:“公主殿下,昔日你高高在上的时候,可曾想过自己也有沦为禁奴的时候?”
周漪月没说话,他见状又笑了声:“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你的整个国家现在都是?我掌中?玩物?,你也是?。”
周漪月不言,护甲坚硬的触感压着她腰窝柔软处,像是?生生要把她的骨头?碾碎。
她咬牙承受他带来的狂风暴雨,眸中?尽是?恨意。
日头?完全?隐于浓云,长河之?上,山线隐隐约约露着深灰的轮廓,苍凉,萧肃。
女子的光从远处收回,飘散而落,朝那?些密密麻麻的臣子们看去。
城楼之?下,威严肃整的衮冕服、绣冕服、玄冕服,都成了他们丧服棺衣,每一次以?额触地方,砸出的都是?丧钟之?音。
天公若有眼,该有千尺招魂幡,十?里纸钱雨。
他们从没有被谁玩弄于掌心,他们只是?在做他们该做的事。
突然想起什么,她轻声问了句:“整座墉都城,只剩我一个皇室中?人?了吗?”
“是?,其他皇亲国戚都随梁国狗帝逃走了,除了……一个没人?要的小公主。”
他挑起她的一缕头?发,置于鼻端轻嗅。
周漪月对他的动?作无动?于衷,心里忽然有些生凉……她也不知道?这种凉意来自哪里。
她以?为自己讨厌这帮只会勾心斗角的文臣儒官,甚至曾当面破口大骂,骂他们是?戴着乌纱的牲畜。
他们死无葬身之地,死?得人?不认鬼不鬼,她应该是?欢喜的。
可如今,心里只有寒意,刻骨的寒意。
魏溱没有给她出神的机会,身后重重一抵,像是?要把她的身体从中?劈开,穿透。
突如其来的力道?让她双手死?死?抓住城砖,指甲几乎断裂,渗出发丝般的血迹。
眼前的一切都是?死?的,只有身后的炙热万分真?实。
她把头?往后扭去,质问身后男人?:“你恨我们梁人?,恨周氏皇族,恨这个国家,更恨我……”
“我什么时候才能化解完你心里的仇恨?”
女子含怒的声音破碎得像一阵风,只换来身后人?的哂笑,冷得令人?发寒:“只要你在我们离开前,能伺候我到让我满意。”
“我既说过,便?不会食言。”
耳边风呼啸而过,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不真?实。
周漪月目光淬寒:“好,我会好好尽一个战利品该有的职责。等你们离开,我们两?不相欠,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