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头,你以前来没来过临榆岛?”
“来过,不过是多年以前了。”
“临榆岛古墓不多吧?好像没听说过什么大墓,咱们行里人我也没听说谁是这里的。”
把头看着车窗外说:“自古以来,靠海的地方古墓都不算多,比不上三晋秦地内蒙,至于出名的行里人,还是有几个的,以前的关老七就是这里人。”
“关老七?把头,这人我好像一点没听说过啊。”
“没听说过正常,云峰你今年才多大,关老七要是现在还活着,起码得九十多了,当年和王绍义搭伙盗清陵的就是这个关老七,这人和我有过一面之缘,那时我还小,印象中这人大烟不离手,说个话五句要骂三句,他烟袋锅底下还吊着块儿质量上等明代龙纹白玉佩,云峰,王绍义你总该听过吧?”
“听过,王绍义是王守义兄弟吧?做十三香那个。”
“云峰你啊。。。。一天天没正形。”
刚好等红灯,我停下来笑了。
我当然知道王绍义,虽然差着辈分,但这人在行当里很出名,纯正的野路子,当年孙殿英盗了慈禧墓后他装成弹棉花的白天走街串巷,晚上偷摸搞了清东陵不少陪葬陵,甚至还有个说法,说夜明珠在他手里,在被警卫队抓到前他一口吞肚子里了,至今下落不明。
秦地吃隋唐,三晋吃宋金,内蒙吃高古,中州吃商周,燕赵吃明清,这是我对北方的总结。
细心的人看我们这几年的路线就能理解这五个短句。
北方大墓多,并不是分布的哪都有,而是集中分布,我很少在燕赵做活儿是因为不太喜欢搞明清,明清墓并非都穷,也有很肥的,难度也低,这是个人喜好,也和把头的教导有关,因为我十六岁入行,第一个活接触的就是西周大墓。
还有一个原因,燕赵的大墓基本都被瓜分了,包括某些清陵和文山国遗址区,现在市面上能见到的一些文山国文物,尤其那种造型精美,但个头一看就偏小了的玉簧玉环,还有表面有“三叉戟”图案的青铜器,这些都是文山国的东西,有专家说这种“三叉戟”图案代表了“山”字,我不是很同意,我觉得可能它是王室专有的一种族徽,相似的图案在商代晚期青铜器上也能见到些,可能燕赵的文山国建立者和某个西周诸侯大家族有关系。
这个文山国遗址离田哥地盘很近,那为什么让九清水吃了?关于这点我问过田哥,但他明显不想说原因。田哥肯定不怕九清水,又联想到上次回关九清水明显和洛姨认识,我猜可能是和洛姨有关。
红灯变绿,我继续开车。
这时把头突然说:“云峰,我突然记起了一个地方,临榆岛有个扶宁县,县城有个叫坟坨村的小村子,在村子西南方不远有座西汉墓,现在不知道有没有被人开锅。”
“把头,这什么时候的事儿?”
“大概十多年前,当时我有别的事儿耽搁了,后来没在来。”
“那没了啊把头!何况西汉墓,连傻子都能看出来,肯定早被开锅了!”
坟坨村,我一听这村名就知道肯定有东西,汉墓十墓九空,当时没搞现在基本上不用去看了。
把头摇头笑了笑,表情并不在意,这时前方车流突然慢了下来。
我下去看了眼,立即又上车。
“有情况把头,前头有交警拦车。”
“又没喝酒,怕什么。”
“不是把头,这车是黑车,手续都没有。。。。”
一路上我就怕碰到这种情况,眼下只要出了这地界就能上国道,一旦上了205,那就是天高任鸟飞。
于是我马上往右边儿挤,前车一动,我猛打方向插过去,然后半个车身压着马路牙子,一点点往后倒。
好在看到的早,没被发现!之后逆行了一段距离,到十字路口掉头跑了。
“把头,先别走了,我对路不熟,不知道哪个路口还有查车的,等晚上十二点过后咱们再赶路。”
天已经黑了,将车藏好,我又从兜里掏出张美女上门的小卡片,顺着门缝塞了进去,然后和把头在附近找了家餐馆进去了。
趁着吃饭功夫,我跟老板打听查车的事儿。
餐馆老板没多想,说:“正常,眼看过年了,查酒驾的。”
我本想跟本地人问条安全路线,一听查酒驾的松了口气,都是到点下班的事儿。
另外,我正式宣布戒烟失败了。
把头说的对,要是什么都戒了,还不如去当和尚。
等菜上的功夫,突然进来了两名风尘仆仆的中年男人,都是南方腔,坐在了我们后边那桌,二人要了瓶二锅头就着花生米喝了起来。
“格老子的,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你婆娘又生了啊。”
“滚你娘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