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你小子在家啊,也不知道来帮我开门!”
骂骂咧咧关了门,回头觑见斯文还跟雕像似的僵坐着。
不过因为这人一贯如此,他倒也不甚在意,只顺口问道:“小霜呢?”
问完也没指望对方回答,余有乐径直向着紧闭的主卧门走去,嘴里咕哝道:
“买了鱼虾还有牛肉,不知道她想先吃哪样。”
“别去打扰她。”正欲抬手敲门,沉默的“雕像”终于开口,“她心情不好。”
余有乐收回手,转身看向斯文,皱起眉头低声询问:“怎么了?”
斯文摇摇头,沉默片刻后起身走向厨房。
“你做鱼,我弄牛肉。”系上围裙,他咽下再次冒头的叹息,只道,“她会没事的。”
余有乐在厨房门口站定,看斯文略显焦躁地撕扯打了死结的购物袋。
他递去剪刀,疑惑出声:“你俩吵架了?”
斯文伸手接过,低头一刀剪开纠缠的结,却剪不去心中不断上涌的烦闷之情。
“是因为案子。”他将剪刀扔到一旁,徐徐吐出一口浊气,轻声道,“出现了新的受害者,她很自责。”
有些人总是习惯于将过错归咎到自己身上。
以前他认为那是懦弱,近来他却明白,这是柔软。
柔软如水的灵魂,一一承载世间加诸于它的所有,但依然清澈,永不破碎。
素来面无表情的男人低垂双眼,如常掩去了眸中情绪。
是以余有乐并没有感受到对方不同以往的心绪,脱口感慨道:
“我这小霜妹子——责任心太强,又心软,跟我一样。我能理解她的心情,当时岳清出事,我也是自责得要死……”
“哎哎,文儿你去哪,不是要做牛肉吗?”余有乐话说一半,换作疑问。
“太吵。出去走走。”
斯文解下围裙随手一放,往外走的背影透着烦躁不耐。
防盗门嘎吱打开又关上,独留余有乐一脸茫然。
“这小子,最近咋变得这么暴躁……”他耸耸肩,嘀咕着解开购物袋,翻出鱼肉来清洗,“不过,倒也算件好事。”
毕竟自从母亲去世,斯文就彻底变了个人,就算偶尔露笑,眼神也犹如死水。
他好像将自己的喜怒哀乐全部封存,活成了一具内里空荡的行尸走肉。
“半年了啊……”余有乐无声感叹。
时间说长不长,不过区区六个月;
说短也不短,毕竟时钟上的分针已经一格格迈了二十六万多步。
那个小子终于又有了情绪起伏,也有了点人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