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在应如风肩膀上的手?忽然转了个弯,掐准时机,如同老鹰抓小鸡一般钳住了伊恒的胳膊,把他从应如风背后抓了出来。
“死?小子!你还有胆子回来?怎么不逃在外?头?一辈子?”伊柯大汗一把抽出腰间的母子同款马鞭,呼啦一下甩开,吓得应如风跟着伊恒一起弹跳了一下。
母子重聚不应该是热泪盈眶,抱头?痛哭的感?人场面吗?就像辛无忧母女那样。怎么这里火星子欻欻四溅?
伊恒往门口退去,身?上的衣服在他和母亲的拉力赛中绷得紧紧的。
伊柯见伊恒不服管教,怒道:“你给?我跪下!”
伊恒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拽了拽应如风的衣袖,“应如风,你说句话啊。”
应如风想到伊恒从库坦到喀兰这一路上还算乖,也没有闹出什么事,再加上周围还有很多人看?热闹,心软了一下,对伊柯说道:“大汗,这件事情不能全怪伊恒,我也有责任。当初在大兴京城的时候,我故意吓唬他,他太过害怕才逃跑的。他已经知道错了,你就不要怪他了。”
伊恒听了这话,很难不联想到被?应如风摁着抽屁股的情形,火辣辣的痛意似乎又回到了臀上。他气闷地?哼了一声。
伊柯听到后大怒,“你看?看?他这个态度,像是悔改的样子吗?五皇女你让开,我今天非抽死?这只丢人现眼?的小兔崽子不可。”
伊柯大步绕到应如风背后,举起鞭子狠狠地?抽了下去。
伊恒捂着头?蹲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等?着那狠厉的鞭子落到自?己身?上。
他见过母亲打不听话的小侍,把他们打得皮开肉绽都不停手?。他这一次错得太过离谱,让所有人都知道喀兰出了个逃婚的王子,大大地?辱没了喀兰王室的名声。
母亲这辈子最好名声,谁也救不了他。
啪的一声。
伊恒啊地?尖叫了一声,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
他怀疑自?己是太过疼痛以至于失去了知觉,不禁背过手?摸了摸后背。什么痕迹也没有。
伊恒大着胆子抬起头?,只见那根原本该落在自?己身?上的鞭子拉成了一根直线,尖端缠在了应如风的剑鞘上。
伊柯手?上一紧,见鞭子被?应如风挡下了,一愣之后,抬手?抖了一下,收回了鞭子。
应如风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伊柯大汗却倒退了两步,目光讶然地?看?着应如风。
连应如风自?己都有些惊讶,阴阳合心剑真没有白练。搁在上次见面时,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抵得住伊柯大汗这位西域第一强人的一击。
伊恒趁此间隙,连忙膝行到应如风背后,抱住她的大腿。满殿那么多人,也只有她能救他了。
应如风低头?看?着伊恒,他像只遇到强敌的小猫儿一样,收起了锋利的爪牙,紧紧地?缩在主人的身?后。
这母子俩的脾气还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伊恒虽然是男子,倒是比他妹妹更像母亲。
应如风的目光落在宫殿里一个八岁女孩的身?上。她是伊柯的独女伊源,据说是一位不受宠的小侍生的。伊柯子嗣一向艰难,有了伊恒之后再无所出,这位小侍到是个有福气的,只被?宠幸了一次,就一举得女。
伊柯中年得女,解了多年来没有继承人的心事,在伊源身?上寄予厚望。可惜伊源没有学到伊柯的气势,见到应如风等?人时,目光中流露出的竟是见生人的胆怯。她甚至连西域人常见的高挺鼻梁都没有遗传,鼻子很塌,更加没有气场了。
应如风俯视着伊恒高挑的鼻梁,忽然产生出捏一捏,看?他喘不上气,憋红脸的样子。会?挠人的小猫欺负起来总是更有趣味。
应如风虽然拦住了伊柯的鞭子,但伊柯不怒反笑:“五皇女这么护着他,难道是打算自?己亲自?教训?”
通常儿郎出嫁之后,无论犯了多大的错事,都只有妻主有资格教训,娘家不能越俎代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