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如风不解地打开最顶端的诏书,是太女的讣告,末尾盖着几名重臣的印鉴。她狠狠地晃了晃身子,虽然已经知道这个消息多时了,但她总有一种不真切的感觉。那么多人,怎么会转瞬间就死了呢?她飞快地翻着诏书,每本诏书都是一位皇女的讣告。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猛摇着头,语无伦次地问道:“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她们怎么死的?怎么会?发生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应如行抿了一口茶,声音也变得沉重了,“有奸细混入宫宴,在皇女们的膳食里下了毒。我胃口不好,只吃了些水果,才侥幸活了下来。”
应如风不可置信地问道:“怎么会这样,不是有人试毒的吗?”
应如行一脸凝重,“我也不知详情,毒药是到宫宴快结束时才发作的。而母皇一直没出现在宫宴上,满后宫都找不到,我担心母皇也……”
“不会的,不会的。”应如风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六妹你一定要查清真相,找到母皇,给姐妹们报仇啊。”
应如行摆摆手,露出一副有心无力的样子,“我没有调动兵部和刑部的能力。”
图穷匕见了吗?应如风站起身,摆出一副肃穆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说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在母皇回来前,还请六妹暂代母皇执掌天下。”
“长幼有序……”应如行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茶杯,眼中泛着的冷光一点没有尊长的意思。
应如风感觉只要她透漏出一点对皇位的兴趣,书房就是她的埋骨地,而满墙的书就是她的陪葬品了。
“不不不,六妹你知道我的,我只会吃喝玩乐,诏书上的字都认不全,哪里能担此重任?恳请妹妹为了天下苍生着想,替母皇接下这个重担吧。”应如风诚恳的不能再诚恳了,她是真心实意这么想的。她从来就没对大位感兴趣过,坐上那把黄金打造的996工位,她还怎么当咸鱼?
应如行盯着她打量了几遍也挑不出一根刺来,再三推却后才道:“哎,姐姐都这么说了,我也只能勉为其难地代母皇主政一段日子了。这期间,还得姐姐多帮帮我,免得人心浮动啊。”
应如风终于明白了应如行的意图。宫宴上死了那么多皇女,唯有应如行活了下来,流言必不会少。为了挡住天下悠悠之口,应如行才会留着她这根父卿早亡,背后没有任何势力支持的独苗,免得背上赶尽杀绝的骂名。
除了曾被她视作未来大腿的太女,应如风与其余人并无多少感情,此刻更多的是感慨皇位倾轧的残酷。不过看多了宫斗剧,这种事情发生在帝王家实属正常。她不想替谁报仇,那太累了。应如行想让她做什么,她都会配合,保住小命,继续咸鱼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臣谨遵摄政王吩咐。”应如风起身行了一礼。
在应如行看来,她这个五姐虽然草包,倒还挺上道,不仅是头一个给她行臣礼的宗室成员,连头衔都提前喊上了。应如行满意地点点头,“从今往后,你就是本王唯一的姐姐了。本王一定不会亏待你的。太女和其他姐妹的丧事是近期的头等大事,本王就交给五姐负责了。”
“遵命。”应如风立即应了下来。
“时候不早了,本王先回府了。五姐也早点休息吧。”应如行拍了拍她的肩膀,龙行虎步地离开了书房。
房门大敞,冷风灌了进来,应如风缩了缩脖子,听到外头的禁军全部撤走了,才直起僵硬的身子,瘫坐在椅子上。
等会,应如行刚刚说什么?让她负责丧事?那不是最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吗?办好了没人夸,办不好还要背锅。太女加上六个皇女的丧礼,这是什么工程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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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明天的事明天在想。这一晚上折腾下来,应如风心力交瘁,连漂亮的暖床侍男都懒得调戏,进了卧房就倒头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