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荽看向母亲,仔细观察她的眼睛,确实没有看出什么来,便将心中疑惑问了出来:“娘怎么如此淡定?”
“这是我手中的欠条,我以六十两卖给你可行?以后你们要怎么做我都不再插手。”秦荽本来就打算等秦雄飞的事过了再去处理这份欠条,如今她没有时间处理这些,倒不如早些将这个事交代出去。乔三的手下送银子过来的时候,顺便说了跟踪秦雄飞的人回来禀告,说秦雄飞去了县城。
说到此处,她长长叹了口气:“那时候的活真是多啊,天不亮就要起来干活,一直到晚上所有人都睡下了才能歇息。”
到了县城已经天色渐暗,秦荽到了水月庵,让刘喜拿着银子去找家客栈居住,随后找人打听秦雄飞一伙人见了什么人?去了何处?刘喜不知道该如何找人,秦荽帮忙支了招:“就找本地的叫花子,他们无处不在又不惹人注意。”
“他是不是为难你了?”她看着女儿轻声问,浓浓的关切让秦荽有些鼻酸。
秦荽也大方地让他带走欠条,如今她急需用人,这乔三和鲁大可得罪不得,即便他不拿银子来,自己也只有认了。
这个院子三面全是房间,进门是客厅,屏风后是卧房,里面还有一个小的耳室,放些私密紧要的东西,以及更衣沐浴等等。
苏氏说她是秦荽的拖累,实际上秦荽心里隐隐也有些这样的埋怨,只不过她压下了,有时候也想若是娘不是外室,她的命运会不会截然不同?
秦荽翻身,抱着娘的一条胳膊,脸颊挨着母亲,轻声说:“娘,给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吧?”
秦荽心头担忧秦雄飞去找母亲,想了想,请了镖局的人来帮忙,将后院的香品、香料全都搬到了玄妙观的家中,并且让莲儿和兰花留下来看着家里的东西,至于那边的房子便锁了。
“傻孩子,说什么傻话?”苏氏眼神微闪,虽然骂女儿,却似乎想起了一些久远的事情,亦或是某些人。
苏氏是个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女人,将秦雄飞当成了唯一的依靠,后来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逐渐死了心。后来女儿开始抵触秦家,开始变得狠厉,开始积极变强,她也有了很大的心理变化,说白了,在苏氏的心里,只有秦荽才是她的唯一,才是她愿意付出一切的人。
乔三应下后,叮嘱了兰花几句,就想要离开的时候,秦荽将苏强写的欠条拿了出来递给乔三。
刘喜走后,秦荽敲开了水月庵的大门。
亦或者,苏氏不是那么软弱,任凭秦家人欺辱拿捏,她是不是也有不一样的选择和结局?
“娘以前有没有想要嫁的人?”秦荽仰头,借着灯光看向母亲的脸,苏氏的侧脸很好看,眉眼很温柔,有小家碧玉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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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说来,她嫁给秦雄飞后相比起来反而过得很好,至少不用干那么多农活了。
苏氏很高兴女儿对自己的态度改变,但更心疼她的改变。
乔三见一转手便是三十两的利益,自然高兴接下这桩生意,只说等回去后就让人送银子过来。
“说说嘛,女儿想听听娘的事。”秦荽摇晃着母亲撒娇,这一次撒娇很是得心应手,也是心甘情愿。
“当时村里有个后生,总是偷偷帮我干活,我打柴,他就早早打好柴,路过我旁边时二话不说就丢在我身边。有时候还偷偷给我丢一个山果子吃,有时候是一个煮熟的鸡蛋。”
苏氏说起来便有些收不住话题了,嘴角含笑温柔的说:“有一次他还给了我几颗糖,我只觉得那是世上最美味的东西了。”
若不是她突然被卖给秦雄飞,说不定她会嫁给他,为他生儿育女,虽然依然干着农活,却也甘愿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