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加索尔的气势立马变了。
这个姓氏刻在他心里太多年了,就像是被深深烙印在了肉上,怎么剜都剜不走。
仅仅是旁人提起就能够让怒意席卷加索尔的心。
他的嘴角止不住地抽着,即使洛萨看不见他墨镜下的眼睛,也能感受出极其锐利的杀意。
那是毫不遮掩的恨,是想要把人千刀万剐的恨。
工作人员咽了口口水,心里生出巨大的惧意,情不自禁地倒退两步。
他向四周看了看,准备把同伴呼唤过来当替死鬼。
洛萨震惊得不知道说什么。
这个事情竟然可以这样荒谬地巧合。
加索尔的拳头在口袋里攥得越来越紧,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像是失控的野兽,想要把人咬碎。
洛萨知道他的恨,但也知道此刻不是能复仇的时候。
“加索尔。”她声音轻颤,想要拉回一点加索尔的理智,“不可以。”
加索尔没听见她的声音。
他的脑袋越来越浑浊,像是回到了八年前的乌斯怀亚,一片嘈杂声中只剩下一个眉眼明媚的小姑娘跪在地上对他说:“赛波,会保护,加索尔。”
加索尔眼睛一眨便又是程殊做主去桑托斯家族要回赛波的画面。
她那么小、那么瘦,轻飘飘地像个脱了线的风筝,被程殊高大的身躯抱着,腿上全是血。
——“加索尔…你的眼睛,怎么啦?”
——“哥哥,不要哭。”
——“哥哥,赛波,很坚强。”
赛波被加索尔接过去,死之前就那样恬静地靠在他身上。
她连打手语的动作都做不出来,只能嘴唇微动,把话说给凛冽的冷风听。
还没等加索尔说什么,赛波就彻底没了气息,闭上了眼睛。
女孩儿的温度在冬夜里消逝得非常快,加索尔怎么捂着都没用,就像是她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她如此渺小,在这个世界里活得本就艰难。
而到最后,连渺小地活下去的机会都被扼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