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舅所在的国营运输厂就在之前客车厂的旁边,在门卫处登记后,在小哥的一路指引下,来到屋子里。刚坐下,就有同志前来告知“各个部门的职工都在开会,你们可以在这里稍等片刻。”何麦穗道谢后,这才打量着周围。身处房间里,它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接待室。桌上放了一个暖水瓶,旁边是几个倒放着的盅盅,看来是便于客人倒水喝。待了会有些无聊,看到外公与弟弟以及巫俊生有些拘谨,何麦穗主动去倒水喝。过道传来说话声,她刚将盅盅放下就遇到了熟人,不是小舅舅而是卢书宇。对方见到她时也挺惊喜的,主动迎了过来,“何同志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卢同志。”“听说你在生产队上开分厂了,有没有兴趣跟我这运输厂订长期运输订单?”“当然,我本就打算抽个时间跟你谈长期运输订单这事,我今天还得去市里开会,来看看小舅舅后,就要去赶车了。”“没事,不急,等你从市里回来再说?我这也是长期在厂里,随时来就是。”“嗯,好的好的。”卢书宇离开后,小舅舅这才走了过来,“走,舅带你们去厂里分配给我的屋子里瞧瞧。”听到这话,何麦穗还挺意外的,“这么快,小舅舅你就有属于自己的房子啦?”“这不是托你的福嘛,再来厂区分房指标头一年还挺好申请的。”跟着小舅舅来到厂里给他分配的屋子里,一间卧室,一间小杂物间,勉勉强强能放下张一米三的床。床没放,被小舅舅用来放杂货了。还有间不算太大的客厅,里面有张四四方方收桌,几张四脚小凳子。“做饭呢?还有上厕所呢?”“做饭可以到过道角落里公共厨房,也可以将那小房间改造成厨房,厕所只有去过道右边公共厕所里。”外公巡视了四周,乃至整个屋子,叹了口气后这才开口道:“屋子还是有些小了,两个娃娃来都没地睡。”“这倒是,但是我一个人绰绰有余,厂长也说了,如果以后有家人要来的,可以申请换大一点的房子。”“那还不错。”何麦穗坐了会,就起身表示要去赶车了,小舅舅也起身道:“约莫十二点多了,你现在去赶车走拢不得晚上八九点啊?”“八九点不算迟,今天晚上到达明天还能睡睡懒觉,不聊了,我去赶车了,外公你们回去的时候,路上注意安全哈。”“要得,你也是,一人在外,凡事都要注意。”匆匆忙忙赶去车站,买了票上了车,找到座位再坐下。客车很快便开动了,何麦穗抱着布包休憩着,客车上的乘客个个都将自个随身携带的行李看得紧,像何麦穗这样抱拳睡觉的人有些少。睡得迷迷糊糊,倒睡得身子不爽,好在有垫子,不至于坐得屁股墩痛。等看到熟悉的长江夜景,听到有手表的同志嘀咕道:“都晚上九点了,难怪肚儿饿得咕咕叫。”等客车停稳,饿着肚子的同志们一窝蜂地往下车口走去。何麦穗并不急,早下晚下是一样,不急于一时。下了车,呼吸到了新鲜空气,闷沉的脑袋瓜得以舒缓。出了车站,路边有很多人力三轮车在大声招揽生意,何麦穗揉了揉眉心,随意挑了一辆人力三轮车坐了上去,“师傅,走市农业局。”“要得,你坐好哈,马上出发。”师傅还挺有力气,拉着她乘坐的三轮车是一路小跑,很快便抵达了农业局。门口保安亭里的同志对她也是很相熟了,“何同志,又来了哈,来这里签个字就可以进去了。”“要得,叔。”签了字,走进市农业局,先去找谢老师。原本在看文件的谢老师,抬头看见她时,笑着说道:“来啦,房间已给你布置好了,还是上次那间。天色已晚,早点休息,明天我们再叙叙旧。”“好的,那谢老师我就先过去了,明天见。”接过钥匙,告别谢老师后,何麦穗将随身携带的布包放在凳子上,然后出门径直地往食堂走去。“叔,一大碗蛋炒饭,谢谢。”“欸?何同志又来啦,你先坐,我马上去给你炒。”她的一份蛋炒饭相当于别人的五份。好在吃喝都是记在谢老师的账上,这点很不错。吃饱喝足后,就回到宿舍躺在床上缓解舟车劳顿,脑中想着事,直到睡意来袭,她这才闭上眼睡着了。第二日,走廊传来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何麦穗从床上醒来,伸了伸懒腰,昨夜被窝没有输液玻璃瓶热被窝,有些冷,好在不影响,睡得也挺好。在被窝里穿好衣服,然后到布包里掏出梳子,先梳好发型,再掏出毛巾,牙膏牙刷与杯子,端起房间里准备的木盆,将暖水瓶里的热水倒出来洗脸刷牙。“听说这间宿舍又住进人了。”“还是那个何麦穗?”“应该是吧。”在屋里的何麦穗故意咳嗽了几声,当她没在屋里似的。听到咳嗽声,外面说话的那两人走远了。洗漱完,就去食堂吃早饭。食堂早饭种类很丰富,何麦穗都快挑花了眼,最后一样来一份,周围的同志都是见饭量识人。都知道她来了,那态度也是明里暗里和蔼了。吃完饭,就去找谢老师。谢老师也仿佛知道她要来,都提前在门口张望了,“谢老师吃过早饭没?”“吃过了,吃过了。”看着谢老师回答完她的话,继续向外张望,她恍然大悟,敢情不是在等她。“这是谁还会来?”“嗯,周雄鹰同志。”“是他啊。”刚说完,周雄鹰同志就来了,谢老师兴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鹰啊,好久不见啊!”“谢叔,是好久不见,最近身体可安好?”“安好安好,放心吧。你爸身体咋样?跟他也是很不见了。”“也挺好,那小老头的退休生活好着嘞。”:()退婚就退婚,嫌我面朝黄土干嘛?